外国孩子书包里的秘密-视野
书包这个小小的物件,不仅折射出不同国家孩子的童年生活,而且能让人们感知这些国家不同的教育观念。
对于自己的童年,你的记忆是什么?是散落在水泥地上的弹珠,还是飞在空中的纸飞机?是作业本里整齐排列的田字格,还是一直面带笑容的班主任老师?
或许,你的记忆里还有一个书包。无论你出生在哪个国家,在怎样的家庭长大,儿时的书包都见证了每个人成长中的快乐和伤感。书包里所承载的绝不仅仅是书本、文具,更是孩子们的整个童年。
美国:小学生的举“重”若轻
早上7点多,美国洛杉矶五年级小学生卡勒从父母的车里下来,背着四四方方塞得鼓鼓的书包,拎着小饭盒和水瓶来到学校。
周围的许多大孩子们都拉着拉杆式书包匆匆地奔向校门。卡勒的书包因为太沉,拉杆已经坏掉,他干脆把书包背在肩上。
五年级的卡勒个头不小,书包的体积也十分惊人。打开书包,除了厚重的课本和作业本,只有学习用具,没有手机,没有MP3,没有iPad,没有游戏机,没有零食。
在中国,人们常接受这样的信息:美国小学生的课业负担很轻,他们的书包一定是全世界最小、最轻的。其实这样的情形只适用于美国低年级小学生。
艾文是卡勒的弟弟,刚上小学一年级。和哥哥相比,艾文的书包轻了许多,里面只有一盒彩笔、一个文件夹和一个作业本。
美国小学低年级的学生基本没有课本,老师上课时会分发讲义。到了三年级,老师上课才使用课本。美国的课本大都是16开铜版彩印,硬皮精装,一本书有1公斤重。
近年来,美国小学开始提供免费课本,规定课本不能涂写,不能损坏,用完归还学校,然后一届一届的学生接力使用。
在学校,小学生们都有自己专属的柜子存放东西,但很多时候为了完成作业,孩子们不得不把课本带回家,再加上文件夹和作业本,10公斤重的书包在美国小学校园里随处可见。
不过,沉重的书包并不意味着美国孩子有繁重的课业压力。
在美国,中小学学生上学是按家庭居住的学区择校,和成绩无关。放学后,孩子们不是在免费开放的图书馆里读书,就是在运动场运动,或是在音乐房里摆弄乐器—就像卡勒兄弟,哥哥在学校里爱上了美式橄榄球和滑板,弟弟学了钢琴。
日本:统一制式的方形小书包
在日本东京涩谷区惠比寿的加计塚小学附近,每天下午三四点钟都能看到一群群小学生走出校门,他们的背上是五颜六色且形状方正的小背包。
小学生的书包,在日本街头具有超强的标识功能。因为日语读做“Randoseru”的书包是日本小学生特享的“权利”。Randoseru起源于荷兰语“Ransel”,本意为双肩包。相传19世纪末期,日本引进了西方的军队建制,当时的士兵都背着一种方形的背包。1885年,一所日本精英小学觉得这种背包简洁实用,于是在学校里推广使之成为这所学校的“校包”,后来逐渐被全日本的小学采用。
这种书包最早由帆布制成,然后被人们改进为皮质。现在,一种名叫“克拉里诺合成革”的材料被广泛运用于日本小学生书包的生产中。这种材料不但耐用,而且与真皮书包相比有着明显的价格优势。
最早,小男孩只允许背黑色的书包,小女孩则背红色的书包。现在,小学生可以选择的颜色真是太多了。
对一年级的小学生来说,从爷爷奶奶那里获得一个Randosru,是一件比入学更幸福的事情。这种书包非常耐用,大部分学生在漫长的6年小学生活中,只要一个就够了,厂家也把这种书包的保修时间定为6年。
日本小学教室的入口处都设有书包柜,每个柜子都标有学生的名字。学生进教室前要先换鞋,然后把书包放在柜子里。
在东京一所小学当教务干事的中川女士介绍说,小学生一般把笔记本、课外作业和铅笔盒等放在自己的书包里。另外,他们也把午餐盒垫、纸巾和手帕这类日常生活用品放在里面。学校是不允许学生把漫画和游戏机放在书包里的。为了避免学生私自夹带与教学无关的东西,教师偶尔会抽查书包。
现在的小书包规格统一,高约30厘米,宽23厘米,侧边宽18厘米。在没有放入任何东西的情况下为1。2公斤。这种尺寸设计,完全符合存放小学生课本和老师课上的复印材料以及A4分类式文件夹的需要。
统一制式的书包被认为是日本教育理念的象征,即团结、纪律、勤劳与敬业精神。出自军营的小书包自诞生之日起,就带上了遵守纪律、讲究团结的烙印,而书包的耐磨性则代表了勤劳与刻苦以及敬业精神。
挪威:不公布成绩的考试
挪威的小学一般在周五下午2点就放学了。孩子们通常会待在学校玩耍,书包就放在操场的旁边。这些书包颜色各异,大小不一,歪歪扭扭地堆放一起。
打开五年级学生哈拉德?多米尼克的书包,里面只有三四本书和一个饭盒,不超过2公斤。多米尼克介绍,挪威的小学生都不用把课本带回家。在五年级,他所学的课程包括挪威语、英语、数学、宗教、科学、音乐等。
多米尼克说:“从一年级到五年级,学校平时不安排考试,只在学期末测验一次。”
不公布考试成绩,更没有班级排名。每个学生的学习情况,只有任课老师和学生本人知道。家长想了解,必须学生本人签字同意,老师才会告诉家长。
在挪威,小学的教育理念倾向于“重培养、轻成绩”,很多学校在孩子很小时,就开始培养他们对于隐私的保护意识和独立思考的能力。
在教学楼大门口不远处,站着四五个高个子女孩儿,其中两人不仅身上背着书包,手里还提着一个鼓鼓的包。
姑娘们说,那是为艺术体操课准备的放运动服的包。谈起自己书包里的东西,这几个五年级姑娘争先恐后地展示自己的“宝贝”。一个肤色较深的女孩马上从书包侧口袋里掏出一支口红。她的朋友拿出了便携式电脑,表示那就是她上课用的笔记本。
另外一个小女孩背着一个快要坠到地面的巨大书包。她也是个一年级学生,书包里放着一只布绒泰迪熊。“老师允许我带着它上课,因为有它在我能感到安心。”小女孩说。
俄罗斯:书包里的两双鞋
9岁的尼基塔是小学三年级学生,就读于莫斯科市区斯维布洛沃一家普通的学校。
他的书包是帆布材质的,通体为蓝色,上面绘有卡通人物,看起来极为普通。打开书包,里面有数学、俄语、文学阅读等课本,还有日记本、塑料文具盒和几本薄的练习本。尼基塔说,自己每天都带着游戏机和手机上学。
为给学生减负,俄罗斯教育部门对书包、课本的规格和重量以及课时设置等,做出了非常具体的规定:一至四年级学生的课本每本不应该超过300克,五至六年级为400克,七至九年级为500克,十至十一年级为600克。
除了书包,尼基塔每天上学还要带一个塑料袋,里面装有备用鞋。“不带鞋要被老师盖红戳的(警告的意思)。”尼基塔表情认真地说。
俄罗斯学校的这个规定跟天气有很大的关系。俄罗斯冬季漫长,市政部门为防止路滑,经常在人行道上泼洒融雪剂,人走上去,鞋会被雪水打湿、弄脏。到了春天,积雪融化,地面全是黑水,人上街一趟,鞋又脏又湿。俄罗斯学校对学生的仪容仪表要求严格,不仅要求更换鞋,而且外套也一定要脱掉,存放到存衣处。
翻开尼基塔的课程表,可以看到他每学期有12门课,其中超过1/3跟艺术直接或间接相关,包括美术、音乐、舞蹈(韵律体操)、劳动实践(手工)、自然等。按照俄罗斯中小学课程的安排,美术、音乐课一直要上到八年级,而舞蹈、体育课持续到中学毕业。
除了学校教育,很多家长为了增强孩子的艺术修养,常常给孩子报额外的艺术培训班。在日常生活中,家长们还经常带孩子看画展、参观博物馆、看芭蕾、听音乐会等。可以说,这种艺术教育已经深入到每一个家庭,难怪俄罗斯从文学、戏剧、音乐到舞蹈、美术、建筑,都是人才辈出。
以色列:小学生的“入世教育”
索拉尔,11岁,是耶路撒冷一所社区小学五年级的学生。下午3点,放学后的索拉尔背着自己的蓝色运动书包跑进家门,用父亲的电脑看起动画片来。
索拉尔的书包和大部分以色列中小学生的一样,是一款普通的运动双肩背包,里面装着他的课本、作业本、文具盒,还有一本儿童小说和漫画。
小说和漫画是为每天学校45分钟的早读准备的,老师要求学生读一些儿童文学作品。学生可以带自己的课外读物来学校,也可以从校图书馆借阅图书。
喜欢运动的索拉尔每周一和周四,书包里还要带上柔道服。像大部分以色列儿童一样,索拉尔选择练习柔道完全出于兴趣,学校和家长一般不会强制学生练习某种特长。
索拉尔的父亲皮埃尔是一名法国犹太移民,他认为以色列的教育跟法国有很大的不同。法国重视知识积累,学生需要学习很多专业知识;以色列的教育更看重学生的“入世教育”,也就是教授学生如何在社会上生存,如何与他人相处。
虽然索拉尔才上五年级,但学校每星期都会给他们安排一堂新闻讨论课。全班32名学生在老师的指导下,一起讨论一周内发生在以色列的时政和社会新闻,大家会轮流发表见解。尽管小学生的观点都比较幼稚,但学校认为这能让学生从小就关心自己的国家,强化他们的国民意识。
另外,学校还有专门的课程教授学生认识自己国家的政治体制、作为公民所享有的权利和义务以及犹太民族的社会风俗和重要节日。每学年,索拉尔所在的学校会安排六七次户外授课,教师会在犹太大屠杀纪念馆、以色列博物馆、犹太文明古迹等地授课,让学生直观地认识自己民族的历史和国家状况。
课程之外,学校会组织各种纪念活动,每个年级的学生轮流负责纪念仪式的演出。不久前,索拉尔在“犹太人大屠杀纪念日”那天,讲述的是犹太民族遭受大屠杀的灾难,他的脸上流露出与年龄不相称的严肃和悲伤。
作为父亲的皮埃尔,很认可以色列的“入世教育”:“它能够帮助孩子适应社会生活,防止学校生活和社会生活割裂开来。”但对以色列松散的教育管理模式,接受法国传统教育长大的皮埃尔并不认可。据皮埃尔讲,尽管学校不允许,索拉尔的一些同学还是带了手机去学校,甚至在课堂上发短信,老师对此都视而不见。索拉尔平时的作业非常少,老师平均两天布置一次。除了数学,老师基本不会检查学生的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