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揍过我的老师-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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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那些揍过我的老师-成长

从小学到大学,教过我的老师大约百人,有两类老师让我记忆深刻。一类是指导过我写作的,另一类是揍过我的。对于那些鼓励我写作的老师一直心怀感激,对于那些揍我的老师,同样是心怀感激。他们没有给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任何创伤,倒是给今天的我留下了很多回忆的乐趣,在此略表一二,一起回味那些挨揍的年月。
  
  最早的挨揍记忆大约在小学三年级。学校就是村东头的几间土房,老师办公室的窗户没玻璃,都是用纸糊的,被风吹烂了,老师就从我们的作业本上撕张纸糊上。窗户外面有一根电线杆。课间休息的时候实在没什么娱乐项目,我们就比试砸电线杆。在地上画一条线,随手拣块石头,站直了,瞄准了,扔出去,看谁能击中电线杆。由于发育较晚,臂力有限,我专拣那种比较轻的石片扔,结果石片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穿越老师那纸糊的窗户,毫厘不差地击中老师的额头。同学们都像土行孙一样瞬间消失了,我独自站在操场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这个姓王的数学老师暴跳着出来,一个飞腿,我应声倒地。老师还不解气,又抓住我的衣领,像提一只小鸡崽一样把我提起来,发力外推,再次倒地。老师说了什么我已经忘了,但是老师揍我的动作我还依稀记得。揍完了,上课铃也响了。我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屁颠屁颠地回教室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去了。
  
  我的挨揍记录大部分是在小学阶段书写的,老师们的功夫千奇百怪,不成体系,难分门派。女老师用手指戳我太阳穴——点石成金,男老师把我的耳朵旋转360度——耳提面命,这些抓耳挠腮的招式都淡忘了,记忆最深的一次是那位姓齐的语文老师的无影腿。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就表现出了极大的运动热忱,活泼好动,尤其喜欢球类运动。让人丧气的是一周一次的体育课,内容就是在操场上跑圈,或者是扔手榴弹,那种木头做的手榴弹,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类运动,估计全世界只有我们学校有这项运动。扔出去捡回来,周而复始,毫无乐趣。
  
  学校有一只蔫巴巴的篮球,藏在语文老师的床下,只有老师们可以玩。我们吃完午饭都站在教室门口,对老师床下的那只篮球虎视眈眈。都想玩,没人敢去拿,多数人都会这么说:要拿你去拿,反正我玩不玩无所谓。现在想来真是有趣,那么点小人儿就懂得三十六计——欲擒故纵。多数人都能经住考验,只有我扛不住,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走向老师的卧室,身后是同学们无比钦佩的目光。他们站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给我放哨,我推开老师的门,爬到床下,把篮球抱在怀里,比抱着亲爹都幸福。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老师回来啦!我吓得差点尿裤子,是躲在床底下,还是在老师回来之前抱着篮球逃出去?犹豫之中,齐老师的无影腿已经踢中我的屁股,我一头撞在墙上。忍受着疼痛和屈辱,灰溜溜地从床下爬出来跑了,老师站在门口大声呵斥:这帮小兔崽子,就知道玩!
  
  从小学到初中毕业,挨揍无数,多数都和学习无关,唯一一次因为学习挨揍,还是地理老师自摆乌龙酿成的冤案,这一次我记忆尤甚。地理课上,老师发完作业就开始用课本挨个抽打我们的脑袋。一道很简单的填空题80%的学生都做错了,老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那道题大约是:亚洲和北美洲的分界是哪里?我们都写的是白令海峡。老师认为应该是白岭海峡。揍完人,老师余怒未消,还在喋喋不休地训斥。我弱弱地站起来,拿着课本对老师说:老师,你看,书上写的是白令,不是白岭。老师跑过来拿着我的课本看了一遍,脸色由红变白,然后又拿了自己的教科书看了好几分钟,百思不得其解。好的老师敢于正视自己的乌龙,我的地理老师就是如此。他向大家道歉,说是自己记错了。遗憾的是我们挨的揍是还不回来了。
  
  高中时期,写过检讨,挨过罚站,但未再挨揍。因为我的身体和自尊心已经迅速膨胀,具备了与老师对抗的心理和身体条件。老师如果敢在我喜欢的女生面前揍我,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还手。我一关系特好的兄弟,上晚自习玩砸金花,班主任把他拉出去给了一拳,这哥们跳起来给了老师一记耳光,然后直接回家了,并且已经想好了要在县城里找个工地干活。我们都特害怕,我们知道他的班主任肯定会去告诉校长,然后,他被毫无争议地开除。出乎我们意料的是班主任第二天让我们通知那哥们,快点回来上课,老师根本没有报告给校长。现在,我们每每谈起那位老师,都是愧疚中充满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