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里,那浅蓝的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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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里,那浅蓝的凝望

牵牛花又开了,浅蓝色的花朵像小喇叭似得,在风中摇曳生姿。梦幻似的浅蓝渗着些许淡紫的细纹,古朴、雅质是古典诗词里款款绝韵的小家碧玉,在清晨最曼妙的时光,轻移莲步,慢舞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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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微斜,浓了情思,丝丝动心弦。

期末考试结束,我打算回老家一趟,看看许久未曾看望的外婆。现在才七点多,我起得够早,更是为了给外婆一个惊喜。走在乡间的小道上,想象着外婆看到我时的惊喜,心中不禁荡起一道涟漪,泛起一层小小的得意,脚下的步伐也变得更加轻盈。

快到大门口了,我抬起头,一道身影却蓦然撞进我的眼帘。这是……外婆?没错,确实是我的外婆。此时,她好像在凝望着什么,浑浊的眼球骤然变得明亮起来,眸子里映衬着的是朵朵盛放的喇叭花,无尽的浅蓝色仿佛也将她的眼眸渲染成了淡淡的蓝色,一抹慈祥的笑容晕染在她的脸上。

我的目光与那浅蓝色的凝望在空气中不期而遇。我这才发现,她的眼睛里除了倒映着的牵牛花,还有一个我。原来她凝望着的,一直都是我。

“回来啦”不等我开口,外婆便道。它拉着我坐在院子里的茶几边,细细地凝望着我,眉眼眯成一朵花,仿佛永远都看不够,微风吹拂,夹杂着淡淡花香。

我突然发现,外婆额上的皱纹又深了一道道,刻满了无尽的沧桑。岁月真是个神偷,为什么不经意间又偷走了那么多光阴,让我的外婆那么快老下去,老下去……

“阿婆,你怎么知道今天我会回来?”我有些不解。“傻孩子,你忘了,你说过期末考试过后来的,我数数日子,你也快来了。”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我却能想象出她在牵牛花开放之时等待我是等待得如何迫切。原来,那映着浅蓝色的双眸里,除了盛放的牵牛花,还有一个我。

我陪她去漫步,她总是落在我后面。十年的光阴远不过是弹指间的刹那,快到令人来不及眨眼,岁月在不经意中完成了一个完美的角色互换。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牙牙学语的女孩,总是落在她的身后。那时外婆总会停下身转过头来,温柔的凝望着慢慢走过来的我,牵牛花映在她的眸里,使她的眼眸也覆上一层浅蓝色。如今,轮到我来等她了。

我停下身,凝望着慢慢走来的外婆,它也凝望着停下身来的我。阳光柔和地撒落下来为我们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时光仿佛定格在这一刻,不再流淌,天地间安好,亦如当年一样。

时光里,不知何时绽放了一朵浅蓝色的牵牛花,梦幻的蓝,静止了岁月,还有外婆那浅蓝色的凝望,在天地间拨动那最深情的一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