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阳光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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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阳光很暖

买回一个镜子,奥利奥饼干样的。我喜欢它反射阳光的那一瞬间的耀眼,很暖。

这是我在创意小店买饰品的时候不经意发现的,喜欢它的小巧,喜欢它的饼干形的设计,同时想着,嘿嘿,可以去忽悠一下其他人呢。

看,深棕色的镜盖,刻着与奥利奥几乎一样的花纹,毛边、花朵无不细致。打开,中间夹着一枚雪白的小梳子,我知道这是仿饼干的馅儿。除了开盖闭盖所需的小小机关外,还真是与饼干极像。不过从它的色泽及反光程度,一眼便能知道这是假的。于是我想,不能去忽悠太精明的人,只能去忽悠一下老人或稚童。

我握着镜子的开合处,完美地隐在手心。然后,一脸笑意地跑向爷爷。他正在阳台闲立。

“爷爷,爷爷,诺,给你吃饼干。”我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接下来,应该就是爷爷拿过饼干,咬上一口,才发现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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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一愣,盯着我手中的“饼干”,似乎在辨别什么,我有些紧张。“爷爷不吃,留着你自己吃吧,多长个儿!”他摆摆手,推回我拿着“饼干”的手,又回过头,依旧看向窗外。

那一刻,我沉默了。这不是我要的结果,相反,还有了些不知所措。我讪讪地打开镜子,对他说,这不是饼干,是镜子。他笑笑。我的话语,此刻显得苍白,又略显尴尬。

阳光映在脸上,映在镜中。我的眼里,爷爷一直是冥顽不灵的。有强烈的唯我思想,什么话都敢说。这个卖菜的赚黑钱,那个卖肉的缺斤少两,语气总是毫不委婉。在家里也总是扯着一副大嗓门,大呼小叫,喊得人心烦。却从来未见他会这样柔声推却。是我未曾想到世间长辈都是一样的,永远把好的留给小辈。他也许真的被我骗过了,但他并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正是出于他纯粹的爱子之心。

开着的镜子映出爷爷的脸,反射出刺眼的阳光,又打到我的脸上。是暖暖的,落在我唇间,是甜甜的感觉。我知道了那一刻我的不知所措,不仅仅源于出乎意料的结果,更是源于刀子嘴豆腐心的爷爷的那一点豆腐心。爷爷卸下了刀唇剑舌的外表,让我知道了他的心对我其实始终如一地如阳光般温暖。

我不忍白白骗了他,拿来一盒饼干,用同样的话语让他吃,只是我不希望他再推却。午后的阳光格外静美,柔柔地打在饼干上,柔柔地反射在镜子上。柔柔地映在我们的脸上。

阳光在镜子的反射里腾起晶莹,亮亮的晕。我拿起饼干蘸一点暖阳的微光,一口咬下,嗯,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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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阳光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