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祥子九章好句子锦集70条
骆驼祥子第九章摘抄
摘抄是指从文刊、文件等资料里阅读得时候 ,把语言优美,值得品析,值得学习得词语,句子,段落记录到本子上,闲暇时拿出来翻阅。下面是骆驼祥子第九章摘抄,请参考!
骆驼祥子第九章摘抄
【第1句】:最伟大得牺牲是忍辱,最伟大得忍辱是反抗。
【第2句】:走吧,就是一时卖不出骆驼去,似乎也没大关系了;先到城里再说,他渴望再看见城市,虽然那里没有父母亲戚,没有任何财产,可是那到底是他得家,全个得城都是他得家,一到那里他就有办法。
【第3句】:自从有了这辆车,他得生活过得越来越起劲了。拉包月也好,拉散座也好,他天天用不着为“车份儿”着急,拉多少钱全是自己得。心里舒服,对人就更和气,买卖也就更顺心。拉了半年,他得希望更大了:照这样下去,干上二年,至多二年,他就又可以买辆车,一辆,两辆......他也可以开车厂子了!
【第4句】:这是对祥子和虎妞所住得大杂院得一次鸟瞰,勾勒出大杂院普通居民得苦难生活。作者用滴着血和泪得笔锋,画出了那人间地狱得活景。
【第5句】:怎样过这个“双寿”呢?祥子有主意:头一个买卖必须拉个穿得体面得人,绝对不能是个女得。最好是拉到前门,其次是东安市场。拉到了,他应当在最好得饭摊上吃顿饭,如热烧饼夹爆羊肉之类得东西。吃完,有好买卖呢就再拉一两个;没有呢,就收车;这是生日!
【第6句】:雨下给富人,也下给穷人;下给义人,也下给不义得人。其实雨并不公道,因为落在一个没有公道得世界上。
【第7句】:夜深了,多日得疲乏,与逃走得惊惧,使他身心全不舒服。
【第8句】:夜还很黑,空中有些湿冷得雾气,心中更觉得渺茫。
【第9句】:祥子为曹先生拉包月,眼看就要凑足买车得钱,却被孙侦探敲诈一空。祥子困惑地喊:"我招惹谁了。"此节描绘波澜迭起,人物心理通过细微动作暴露无遗,充分表现了不解灾难根源得祥子得绝望心情。二次买车希望得破灭,促成了祥子与虎妞得悲剧婚姻,是祥子命运转折得关键之处。
【第10句】:祥子得手哆嗦得更厉害了,揣起保单,拉起车,几乎要哭出来。拉到个僻静地方,细细端详自己得车,在漆板上试着照照自己得脸!越看越可爱,就是那不尽合自己得理想得地方也都可以原谅了,因为已经是自己得车了。把车看得似乎暂时可以休息会儿了,他坐在了水簸箕得新脚垫儿上,看着车把上得发亮得黄铜喇叭。他忽然想起来,今年是二十二岁。因为父母死得早,他忘了生日是在哪一天。自从到城里来,他没过一次生日。好吧,今天买上了新车,就算是生日吧,人得也是车得,好记,而且车既是自己得心血,简直没什么不可以把人与车算在一块得地方。
【第11句】:夏先生得手很紧,一个小钱也不肯轻易撒手;出来进去,他目不旁视,仿佛街上没有人,也没有东西。
【第12句】:希望使他快活,恐惧使他惊惶,他想睡,但睡不着,四肢像散了似得在一些干草上放着。什么响动也没有,只有天上得星伴着自己得心跳。
【第13句】:为金钱而工作得,怕遇到更多得金钱,忠诚不立在金钱上。
【第14句】:体面得,要强得,好梦想得,利己得,个人得,健壮得,伟大得,祥子,不知陪着人家送了多少回殡;不知道何时何地会埋起他自己来,埋起这堕落得,自私得,不幸得,社会病胎里得产儿,个人主义得末路鬼!
【第15句】:太阳西斜了,河上得老柳歪歪着,梢头挂着点金光。河水没有多少水,可是长着不少得绿藻,像一条油腻得长绿得带子,窄长,深绿,发出微腥得潮味。
【第16句】:他们自己可是不会跑,因为腿脚被钱赘得太沉重。
【第17句】:他不愿再走,不愿再看,更不愿再陪着她;他真想一下子跳下去,头朝下,砸破了冰,沉下去,像个死鱼似得冻在冰里。
【第18句】:三起三落,祥子买车得愿望终成泡影,但他心中还期待着能与他喜欢得小福子结合。然而,小福子自杀了,祥子生活得信念悄然死灭。他不再想也不再希望,甚至连绝望也感觉不到了。原来那个正直善良得祥子已被生活得磨盘辗得粉碎。这些章节有力控诉了黑暗势力对善良美好人性得扭曲摧残。
【第19句】:钱会把人引进恶劣得社会中去,把高尚得理想撇开,而甘心走入地狱中去。
【第20句】:难堪渐渐变为羞恼,他得火也上来了;他们瞪他,他也瞪他们。
骆驼祥子第九章读后感
骆驼祥子第九章主要讲的是什么内容?读了后有什么感受呢?
骆驼祥子第九章读后感一
虎妞把祥子寄存在刘四爷那儿的钱拿来还他,并跟他说她怀孕了,要求他娶她。她还为祥子设计了一条讨好刘四爷骗取刘四爷同意他们婚事的计策。祥子心乱如麻,借酒浇愁。
体现了祥子的懦弱,手足无措。以及虎妞的阴险。
骆驼祥子第九章读后感二
祥子还是辛辛苦苦地工作着,他的执着让很多人感动,只不过,不再拉车了,倒干起伺候主子的活了,他到了杨家,可杨家的人对他十分差劲,把祥子当狗使唤,唉,祥子为了有一辆崭新的车是什么也干啊!拉人,接人,倒水,买菜,看孩子,祥子活生生地成了一位“家庭保姆”了。
后来,祥子受了“高妈”的鼓动下,不干了,反水了,陈胜吴广大起义了。反而问杨太太要了工钱,祥子受不了这种不把人当人的工作,于是,他走了,回“人和”去了。
我读的这几章是虎妞对祥子表达爱意的章回。虎妞喜欢祥子的勤劳、吃苦、爱干活的精神。可祥子他是个愣头青、一根筋,他脑子里想的只有买车,挣钱。至于娶媳妇,他娶去一个乡下的、能吃苦的、干活的女人。
《骆驼祥子》故事读后感三篇 | 初一读骆驼祥子有感
后来,祥子到了曹府,曹家和杨家是截然相反的两家,曹家的人,无论是主子、仆人,都慈眉善目的,对祥子也非常好。
我觉得,干一份活,拿一份钱,这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如果我们是主子,我们不能像“老杨”那样不近人情,他们不把人当人看,只把有¥人当皇上,这是典型的“势利眼”,生活中我们很多同学已经渐渐“势利眼”化了,但他们还没有注意到,我们一定不要做一个像“老杨”这样的人。
另外,我发现这本书里有个不好的现象,他们说话总喜欢骂人,不知道老舍为什么要这么写,可能是写作需要,也可能是当时就是这种现象,人们素质都很低吧?
举例:“你这小子不知好歹!”“地道窝窝头脑袋!”“不喝就滚出去……你个傻骆驼!”唉,真不理解为什么书上要让我们读这本书,骂人的话太多了!
骆驼祥子第九章读后感三
祥子是一个性格鲜明的普通车夫的形象,在他身上具有劳动人民的许多优良品质。他善良纯朴,热爱劳动,对生活具有骆驼一般的积极和坚韧的精神。平常他好象能忍受一切委屈,但在他的性中也蕴藏有反抗的要求。他在扬宅的发怒辞职,对车厂主人刘四的报复心情,都可以说明这一点;他一贯要强和奋斗,也正是不安于卑贱的社会地位的一种表现。他不愿听从高妈的话,不想贪图刘四的六十辆车,不愿听虎妞的话去做小买卖,都说明他所认为的“有了自己的车就有了一切”,并不是想借此往上爬,买车当车主剥削别人;他所梦想的不过是以自己的劳动求得一种独立自主的生活。这是一种个体劳动者虽然卑微、却是正当的生活愿望。作品描写了他在曹宅被侦探敲去了自己辛苦攒来的积蓄以后,最关心的却是曹先生的委托,就因为曹先生在他看来是一个好人;还描写了他对于老马和小马祖孙两代的关切,表现出他的善良和正直。他的悲剧之所以能够激起读者强烈的同情,除了他的社会地位和不公平的'遭遇外,这些性格特点也起了无法磨灭的作用。象这样勤俭和要强的人最后也终于变成了头等的“刺儿头”,走上了堕落的道路,就格外清楚地暴露出不合理的社会腐蚀人们心灵的罪恶。作品写道:“苦人的懒是努力而落了空的自然结果,苦人的耍刺儿含有一些公理。”又说:“人把自己从野兽中提拔出,可是到现在人还把自己的同类驱到野兽里去。祥子还在那文化之城,可是变成了走兽。一点也不是他自己的过错。”老舍正是从这样一种认识出发,怀着对于被侮辱与被损害者的深切同情,写下这个悲剧的。这就使这部作品具有激愤的控诉力量和强烈的批判精神,深深地烙上读者的心坎。
读了《骆驼祥子》这本书后,我从中了解到了在当时混乱的社会里,人们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这部小说以二十年代末期的北京市民生活为背景,以人力车夫祥子的坎坷悲惨生活遭遇为主要情节,深刻揭露了旧中国的黑暗,控诉了统治阶级对劳动人民的深切同情。
骆驼祥子第十六章摘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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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祥子第十六章摘抄
闲到元宵节,祥子没法再忍下去了。
虎妞很高兴。她张罗着煮元宵,包饺子,白天逛庙,晚上逛灯。她不许祥子有任何主张,可是老不缺着他的嘴,变法儿给他买些作些新鲜的东西吃。大杂院里有七八户人家,多数的都住着一间房;一间房里有的住着老少七八户。这些人有的拉车,有的作小买卖,有的当巡警,有的当仆人。各人有各人的事,谁也没个空闲,连小孩子们也都提着小筐,早晨去打粥,下午去拾煤核。只有那顶小的孩子才把屁股冻得通红的在院里玩耍或打架。炉灰尘土脏水就都倒在院中,没人顾得去打扫,院子当中间儿冻满了冰,大孩子拾煤核回来拿这当作冰场,嚷闹着打冰出溜玩。顶苦的是那些老人与妇女。老人们无衣无食,躺在冰凉的炕上,干等着年轻的挣来一点钱,好喝碗粥,年轻卖力气的也许挣得来钱,也许空手回来,回来还要发脾气,找着缝儿吵嘴。老人们空着肚子得拿眼泪当作水,咽到肚中去。那些妇人们,既得顾着老的,又得顾着小的,还得敷衍年轻挣钱的男人。她们怀着孕也得照常操作,只吃着窝窝头与白薯粥;不,不但要照常工作,还得去打粥,兜揽些活计——幸而老少都吃饱了躺下,她们得抱着个小煤油灯给人家洗,作,缝缝补补。屋子是那么小,墙是那么破,冷风从这面的墙缝钻进来,一直的从那面出去,把所有的一点暖气都带了走。她们的身上只挂着些破布,肚子盛着一碗或半碗粥,或者还有个六七个月的胎。她们得工作,得先尽着老的少的吃饱。她们浑身都是病,不到三十岁已脱了头发,可是一时一刻不能闲着,从病中走到死亡;死了,棺材得去向“善人”们募化。那些姑娘们,十六七岁了,没有裤子,只能围着块什么破东西在屋中——天然的监狱——帮着母亲作事,赶活。要到茅房去,她们得看准了院中无人才敢贼也似的往外跑;一冬天,她们没有见过太阳与青天。那长得丑的,将来承袭她们妈妈的一切;那长得有个模样的,连自己也知道,早晚是被父母卖出,“享福去”!
就是在个这样的杂院里,虎妞觉得很得意。她是唯一的有吃有穿,不用着急,而且可以走走逛逛的人。她高扬着脸,出来进去,既觉出自己的优越,并且怕别人沾惹她,她不理那群苦人。来到这里作小买卖的,几乎都是卖那顶贱的东西,什么刮骨肉,冻白菜,生豆汁,驴马肉,都来这里找照顾主。
自从虎妞搬来,什么卖羊头肉的,熏鱼的,硬面饽饽的,卤煮炸豆腐的,也在门前吆喊两声。她端着碗,扬着脸,往屋里端这些零食,小孩子们都把铁条似的手指伸在口里看着她,仿佛她是个什么公主似的。她是来享受,她不能,不肯,也不愿,看别人的苦处。
祥子第一看不上她的举动,他是穷小子出身,晓得什么叫困苦。他不愿吃那些零七八碎的东西,可惜那些钱。第二,更使他难堪的,是他琢磨出点意思来:她不许他去拉车,而每天好菜好饭的养着他,正好象养肥了牛好往外挤牛奶!他完全变成了她的玩艺儿。他看见过:街上的一条瘦老的母狗,当跑腿的时候,也选个肥壮的男狗。想起这个,他不但是厌恶这种生活,而且为自己担心。他晓得一个卖力气的`汉子应当怎样保护身体,身体是一切。假若这么活下去,他会有一天成为一个干骨头架子,还是这么大,而膛儿里全是空的。他哆嗦起来。打算要命,他得马上去拉车,出去跑,跑一天,回来倒头就睡,人事不知;不吃她的好东西,也就不伺候着她玩。他决定这么办,不能再让步;她愿出钱买车呢,好;她不愿意,他会去赁车拉。一声没出,他想好就去赁车了。
十七那天,他开始去拉车,赁的是“整天儿”。拉过两个较长的买卖,他觉出点以前未曾有过的毛病,腿肚子发紧,胯骨轴儿发酸。他晓得自己的病源在哪里,可是为安慰自己,他以为这大概也许因为二十多天没拉车,把腿撂生了;跑过几趟来,把腿开,或者也就没事了。
又拉上个买卖,这回是帮儿车,四辆一同走。抄起车把来,大家都让一个四十多岁的高个子在前头走。高个子笑了笑,依了实,他知道那三辆车都比他自己“棒”。他可是卖了力气,虽然明知跑不过后面的三个小伙子,可是不肯倚老卖老。跑出一里多地,后面夸了他句:“怎么着,要劲儿吗?还真不离!”他喘着答了句:“跟你们哥儿们走车,慢了还行?!”
他的确跑得不慢,连祥子也得掏七八成劲儿才跟得上他。他的跑法可不好看:高个子,他塌不下腰去,腰和背似乎是块整的木板,所以他的全身得整个的往前扑着;身子向前,手就显着靠后;不象跑,而象是拉着点东西往前钻。腰死板,他的胯骨便非活动不可;脚几乎是拉拉在地上,加紧的往前扭。
扭得真不慢,可是看着就知道他极费力。到拐弯抹角的地方,他整着身子硬拐,大家都替他攥着把汗;他老象是只管身子往前钻,而不管车过得去过不去。
拉到了,他的汗劈嗒啪嗒的从鼻尖上,耳朵唇上,一劲儿往下滴嗒。放下车,他赶紧直了直腰,咧了咧嘴。接钱的时候,手都哆嗦得要拿不住东西似的。
在一块儿走过一趟车便算朋友,他们四个人把车放在了一处。祥子们擦擦汗,就照旧说笑了。那个高个子独自了半天,干嗽了一大阵,吐出许多白沫子来,才似乎缓过点儿来,开始跟他们说话儿:
“完了!还有那个心哪;腰,腿,全不给劲喽!无论怎么提腰,腿抬不起来;干着急!”
“刚才那两步就不离,你当是慢哪!”一个二十多岁矮身量的小伙子接过来:“不屈心,我们三个都够棒的,谁没出汗?”
高个子有点得意,可又惭愧似的,叹了口气。
“就说你这个跑法,差不离的还真得教你给撅①了,你信不信?”另一个小伙子说。“岁数了,不是说着玩的。”
高个子微笑着,摇了摇头:“也还不都在乎岁数,哥儿们!
我告诉你一句真的,干咱们这行儿的,别成家,真的!”看大家都把耳朵递过来,他放小了点声儿:“一成家,黑天白日全不闲着,玩完!瞧瞧我的腰,整的,没有一点活软气!还是别跑紧了,一咬牙就咳嗽,心口窝辣蒿蒿的!甭说了,干咱们这行儿的就得它妈的打一辈子光棍儿!连它妈的小家雀儿都一对一对儿的,不许咱们成家!还有一说,成家以后,一年一个孩子,我现在有五个了!全张着嘴等着吃!车份大,粮食贵,买卖苦,有什么法儿呢!不如打一辈子光棍,犯了劲上白房子,长上杨梅大疮,认命!一个人,死了就死了!这玩艺一成家,连大带小,好几口儿,死了也不能闭眼!你说是不是?”他问祥子。
祥子点了点头,没说出话来。
这阵儿,来了个座儿,那个矮子先讲的价钱,可是他让了,叫着高个子:“老大哥,你拉去吧!这玩艺家里还有五个孩子呢!”
高个子笑了:“得,我再奔一趟!按说可没有这么办的!得了,回头好多带回几个饼子去!回头见了,哥儿们!”
看着高个子走远了,矮子自言自语的说:“混它妈的一辈子,连个媳妇都摸不着!人家它妈的宅门里,一人搂着四五个娘们!”
“先甭提人家,”另个小伙子把话接过去。“你瞧干这个营生的,还真得留神,高个子没说错。你就这么说吧,成家为干吗?能摆着当玩艺儿看?不能!好,这就是楼子②!成天啃窝窝头,两气夹攻,多么棒的小伙子也得爬下!”
听到这儿,祥子把车拉了起来,搭讪着说了句:“往南放放,这儿没买卖。”
“回见!”那两个年轻的一齐说。
祥子仿佛没有听见。一边走一边踢腿,胯骨轴的确还有点发酸!本想收车不拉了,可是简直没有回家的勇气。家里的不是个老婆,而是个吸人血的妖精!
天已慢慢长起来,他又转晃了两三趟,才刚到五点来钟。
他交了车,在茶馆里又耗了会儿。喝了两壶茶,他觉出饿来,决定在外面吃饱再回家。吃了十二两肉饼,一碗红豆小米粥,一边打着响嗝一边慢慢往家走。准知道家里有个雷等着他呢,可是他很镇定;他下了决心:不跟她吵,不跟她闹,倒头就睡,明天照旧出来拉车,她爱怎样怎样!
一进屋门,虎妞在外间屋里坐着呢,看了他一眼,脸沉得要滴下水来。祥子打算合合稀泥,把长脸一拉,招呼她一声。可是他不惯作这种事,他低着头走进里屋去。她一声没响,小屋里静得象个深山古洞似的。院中街坊的咳嗽,说话,小孩子哭,都听得极真,又象是极远,正似在山上听到远处的声音。
俩人谁也不肯先说话,闭着嘴先后躺下了,象一对永不出声的大龟似的。睡醒一觉,虎妞说了话,语音带出半恼半笑的意思:“你干什么去了?整走了一天!”
“拉车去了!”他似睡似醒的说,嗓子里仿佛堵着点什么。
“呕!不出臭汗去,心里痒痒,你个贱骨头!我给你炒下的菜,你不回来吃,绕世界胡塞去舒服?你别把我招翻了,我爸爸是光棍出身,我什么事都作得出来!明天你敢再出去,我就上吊给你看看,我说得出来,就行得出来!”
“我不能闲着!”
“你不会找老头子去?”
“不去!”
“真豪横!”
祥子真挂了火,他不能还不说出心中的话,不能再忍:
“拉车,买上自己的车,谁拦着我,我就走,永不回来了!”
“嗯——”她鼻中旋转着这个声儿,很长而曲折。在这个声音里,她表示出自傲与轻视祥子的意思来,可是心中也在那儿绕了个弯儿。她知道祥子是个——虽然很老实——硬汉。
硬汉的话是向不说着玩的。好容易捉到他,不能随便的放手。
他是理想的人:老实,勤俭,壮实;以她的模样年纪说,实在不易再得个这样的宝贝。能刚能柔才是本事,她得版霜③他一把儿:“我也知道你是要强啊,可是你也得知道我是真疼你。
你要是不肯找老头子去呢,这么办:我去找。反正就是他的女儿,丢个脸也没什么的。”
“老头要咱们,我也还得去拉车!”祥子愿把话说到了家。
虎妞半天没言语。她没想到祥子会这么聪明。他的话虽然是这么简单,可是显然的说出来他不再上她的套儿,他并不是个蠢驴。因此,她才越觉得有点意思,她颇得用点心思才能拢得住这个急了也会尥蹶④的大人,或是大东西。她不能太逼紧了,找这么个大东西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她得松一把,紧一把,教他老逃不出她的手心儿去。“好吧,你爱拉车,我也无法。你得起誓,不能去拉包车,天天得回来;你瞧,我要是一天看不见你,我心里就发慌!答应我,你天天晚上准早早的回来!”
祥子想起白天高个子的话!睁着眼看着黑暗,看见了一群拉车的,作小买卖的,卖苦力气的,腰背塌不下去,拉拉着腿。他将来也是那个样。可是他不便于再别扭她,只要能拉车去,他已经算得到一次胜利。“我老拉散座!”他答应下来。
虽然她那么说,她可是并不很热心找刘四爷去。父女们在平日自然也常拌嘴,但是现在的情形不同了,不能那么三说两说就一天云雾散,因为她已经不算刘家的人。出了嫁的女人跟娘家父母总多少疏远一些。她不敢直入公堂的回去。万一老头子真翻脸不认人呢,她自管会闹,他要是死不放手财产,她一点法儿也没有。就是有人在一旁调解着,到了无可如何的时候,也只能劝她回来,她有了自己的家。
祥子照常去拉车,她独自在屋中走来走去,几次三番的要穿好衣服找爸爸去,心想到而手懒得动。她为了难。为自己的舒服快乐,非回去不可;为自己的体面,以不去为是。假若老头子消了气呢,她只要把祥子拉到人和厂去,自然会教他有事作,不必再拉车,而且稳稳当当的能把爸爸的事业拿过来。她心中一亮。假若老头子硬到底呢?她丢了脸,不,不但丢了脸,而且就得认头作个车夫的老婆了;她,哼!和杂院里那群妇女没有任何分别了。她心中忽然漆黑。她几乎后悔嫁了祥子,不管他多么要强,爸爸不点头,他一辈子是个拉车的。想到这里,她甚至想独自回娘家,跟祥子一刀两断,不能为他而失去自己的一切。继而一想,跟着祥子的快活,又不是言语所能形容的。她坐在炕头上,呆呆的,渺茫的,追想婚后的快乐;全身象一朵大的红花似的,香暖的在阳光下开开。不,舍不得祥子。任凭他去拉车,他去要饭,也得永远跟着他。看,看院里那些妇女,她们要是能受,她也就能受。散了,她不想到刘家去了。
祥子,自从离开人和厂,不肯再走西安门大街。这两天拉车,他总是出门就奔东城,省得西城到处是人和厂的车,遇见怪不好意思的。这一天,可是,收车以后,他故意的由厂子门口过,不为别的,只想看一眼。虎妞的话还在他心中,仿佛他要试验试验有没有勇气回到厂中来,假若虎妞能跟老头子说好了的话;在回到厂子以前,先试试敢走这条街不敢。把帽子往下拉了拉,他老远的就溜着厂子那边,唯恐被熟人看见。远远的看见了车门的灯光,他心中不知怎的觉得非常的难过。想起自己初到这里来的光景,想起虎妞的诱惑,想起寿日晚间那一场。这些,都非常的清楚,象一些图画浮在眼前。在这些图画之间,还另外有一些,清楚而简短的夹在这几张中间:西山,骆驼,曹宅,侦探……都分明的,可怕的,联成一片。这些图画是那么清楚,他心中反倒觉得有些茫然,几乎象真是看着几张画儿,而忘了自己也在里边。及至想到自己与它们的关系,他的心乱起来,它们忽然上下左右的旋转,零乱而迷糊,他无从想起到底为什么自己应当受这些折磨委屈。这些场面所占的时间似乎是很长,又似乎是很短,他闹不清自己是该多大岁数了。他只觉得自己,比起初到人和厂的时候来,老了许多许多。那时候,他满心都是希望;现在,一肚子都是忧虑。不明白是为什么,可是这些图画决不会欺骗他。
眼前就是人和厂了,他在街的那边立住,呆呆的看着那盏极明亮的电灯。看着看着,猛然心里一动。那灯下的四个金字——人和车厂——变了样儿!他不识字,他可是记得头一个字是什么样子:象两根棍儿联在一处,既不是个叉子,又没作成个三角,那么个简单而奇怪的字。由声音找字,那大概就是“人”。这个“人”改了样儿,变成了“仁”——比“人”更奇怪的一个字。他想不出什么道理来。再看东西间——他永远不能忘了的两间屋子——都没有灯亮。
立得他自己都不耐烦了,他才低着头往家走。一边走着一边寻思,莫非人和厂倒出去了?他得慢慢的去打听,先不便对老婆说什么。回到家中,虎妞正在屋里嗑瓜子儿解闷呢。
“又这么晚!”她的脸上没有一点好气儿。“告诉你吧,这么着下去我受不了!你一出去就是一天,我连窝儿不敢动,一院子穷鬼,怕丢了东西。一天到晚连句话都没地方说去,不行,我不是木头人。你想主意得了,这么着不行!”
祥子一声没出。
“你说话呀!成心逗人家的火是怎么着?你有嘴没有?有嘴没有?”她的话越说越快,越脆,象一挂小炮似的连连的响。
祥子还是没有话说。
“这么着得了,”她真急了,可是又有点无可如何他的样子,脸上既非哭,又非笑,那么十分焦躁而无法尽量的发作。
“咱们买两辆车赁出去,你在家里吃车份儿行不行?行不行?”
“两辆车一天进上三毛钱,不够吃的!赁出一辆,我自己拉一辆,凑合了!”祥子说得很慢,可是很自然;听说买车,他把什么都忘了。
“那还不是一样?你还是不着家儿!”
“这么着也行,”祥子的主意似乎都跟着车的问题而来,“把一辆赁出去,进个整天的份儿。那一辆,我自己拉半天,再赁出半天去。我要是拉白天,一早儿出去,三点钟就回来;要拉晚儿呢,三点才出去,夜里回来。挺好!”
她点了点头。“等我想想吧,要是没有再好的主意,就这么办啦。”
祥子心中很高兴。假若这个主意能实现,他算是又拉上了自己的车。虽然是老婆给买的,可是慢慢的攒钱,自己还能再买车。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觉出来虎妞也有点好处,他居然向她笑了笑,一个天真的,发自内心的笑,仿佛把以前的困苦全一笔勾销,而笑着换了个新的世界,象换一件衣服那么容易,痛快!
①撅,比输了。挫败了。
②楼子,即乱子,毛病。
③版霜,念ワソムソ,用手轻微的抚摩,借用作敷衍人。
④尥蹶子,不老实的骡马乱踢后腿的动作。
圣经第九章阅读
9:1 先知以利沙叫了一个先知门徒来,吩咐他说:“你束上腰,手拿这瓶膏油,往基列的拉末去。
9:2 到了那里,要寻找宁示的孙子、约沙法的儿子耶户。使他从同僚中起来,带他进严密的屋子,
9:3 将瓶里的膏油倒在他头上,说:‘耶和华如此说:我膏你作以色列王。’说完了,就开门逃跑,不要迟延。”
9:4 于是那少年先知往基列的拉末去了。
9:5 到了那里,看见众军长都坐着,就说:“将军哪,我有话对你说。”耶户说:“我们众人里,你要对哪一个说呢?”回答说:“将军哪,我要对你说。”
9:6 耶户就起来,进了屋子,少年人将膏油倒在他头上,对他说:“耶和华以色列的神如此说:‘我膏你作耶和华民以色列的王。
9:7 你要击杀你主人亚哈的全家,我好在耶洗别身上伸我仆人众先知和耶和华一切仆人流血的冤。
9:8 亚哈全家必都灭亡;凡属亚哈的男丁,无论是困住的、自由的,我必从以色列中剪除,
9:9 使亚哈的家像尼八儿子耶罗波安的家,又像亚希雅儿子巴沙的家。
9:10 耶洗别必在耶斯列田里被狗所吃,无人葬埋。’”说完了,少年人就开门逃跑了。
9:11 耶户出来,回到他主人的臣仆那里,有一人问他说:“平安吗?这狂妄的人来见你有什么事呢?”回答说:“你们认得那人,也知道他说什么。”
9:12 他们说:“这是假话,你据实地告诉我们。”回答说:“他如此如此对我说。他说:‘耶和华如此说:我膏你作以色列王。’”
9:13 他们就急忙各将自己的衣服铺在上层台阶,使耶户坐在其上。他们吹角,说:“耶户作王了!”
9:14 这样,宁示的孙子、约沙法的儿子耶户,背叛约兰。先是约兰和以色列众人因为亚兰王哈薛的缘故,把守基列的拉末,
9:15 但约兰王回到耶斯列,医治与亚兰王哈薛打仗所受的伤。耶户说:“若合你们的意思,就不容人逃出城往耶斯列报信去。”
9:16 于是耶户坐车往耶斯列去,因为约兰病卧在那里。犹大王亚哈谢已经下去看望他。
9:17 有一个守望的人站在耶斯列的楼上,看见耶户带着一群人来,就说:“我看见一群人。”约兰说:“打发一个骑马的去迎接他们,问说:平安不平安?”
9:18 骑马的就去迎接耶户,说:“王问说:平安不平安?”耶户说:“平安不平安与你何干?你转在我后头吧!”守望的人又说:“使者到了他们那里,却不回来。”
9:19 王又打发一个骑马的去。这人到了他们那里,说:“王问说:平安不平安?”耶户说:“平安不平安与你何干?你转在我后头吧!”
9:20 守望的人又说:“他到了他们那里,也不回来。车赶得甚猛,像宁示的孙子耶户的赶法。”
9:21 约兰吩咐说:“套车!”人就给他套车。以色列王约兰和犹大王亚哈谢,各坐自己的车出去迎接耶户,在耶斯列人拿伯的田那里遇见他。
9:22 约兰见耶户就说:“耶户啊,平安吗?”耶户说:“你母亲耶洗别的淫行邪术这样多,焉能平安呢?”
9:23 约兰就转车逃跑,对亚哈谢说:“亚哈谢啊,反了!”
9:24 耶户开满了弓,射中约兰的脊背,箭从心窝穿出,约兰就仆倒在车上。
9:25 耶户对他的军长毕甲说:“你把他抛在耶斯列人拿伯的田间。你当追想,你我一同坐车跟随他父亚哈的时候,耶和华对亚哈所说的`预言,
9:26 说:‘我昨日看见拿伯的血和他众子的血,我必在这块田上报应你。’这是耶和华说的。现在你要照着耶和华的话,把他抛在这田间。”
9:27 犹大王亚哈谢见这光景,就从园亭之路逃跑。耶户追赶他说:“把这人也杀在车上。”到了靠近以伯莲姑珥的坡上击伤了他,他逃到米吉多,就死在那里。
9:28 他的臣仆用车将他的尸首送到耶路撒冷,葬在大卫城他自己的坟墓里,与他列祖同葬。
9:29 亚哈谢登基,作犹大王的时候,是在亚哈的儿子约兰第十一年。
9:30 耶户到了耶斯列,耶洗别听见就擦粉、梳头,从窗户里往外观看。
9:31 耶户进门的时候,耶洗别说:“杀主人的心利啊,平安吗?”
9:32 耶户抬头向窗户观看,说:“谁顺从我?”有两三个太监从窗户往外看他。
9:33 耶户说:“把她扔下来!”他们就把她扔下来。她的血溅在墙上和马上,于是把她践踏了。
9:34 耶户进去,吃了喝了,吩咐说:“你们把这被咒诅的妇人葬埋了,因为她是王的女儿。”
9:35 他们就去葬埋她,只寻得她的头骨和脚,并手掌。
9:36 他们回去告诉耶户,耶户说:“这正应验耶和华藉他仆人提斯比人以利亚所说的话,说:‘在耶斯列田间,狗必吃耶洗别的肉;
9:37 耶洗别的尸首必在耶斯列田间如同粪土,甚至人不能说,这是耶洗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