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诉心事无凭寄
那个夜晚,我面对崭新的word文档,不再可以敲出一字半语,所有的话都停驻在心里,所有的语言都成无法落在键下沉重的力度。
千言万语,最后无语。
想说的太多,所以只剩沉默。
我的身体在这个春天出现奇怪的变故。每隔一两天,在某一个行走或静坐之后,突然的会岔一次气,突然地会脱离我、脱离这个世界的掌控。“麻烦帮我抻一下。”我一脸无奈的说起这个句子,对象大多是随处可见的陌生人群。我总是很轻易地相信世界,也很轻易被这些人所相信。只需要一个动作,一个瞬间它就会恢复的完好如初。“这就好了?”似乎没有人敢相信前一秒钟面色苍白、双腿瘫软的如同一堆春泥一般的人,会在下一秒钟蹦蹦跳跳起来。我讪讪地笑开:“是的,已经好了,谢谢你!”那样一个笑容很容易被误解成逆境中的阳光开朗。然后,我们结识。也是因此,我在这个春天里认识很多不一样的人。我们交换联系方式,分享阳光下的细碎时光。
然而有一个人是个例外。她的到来不是为了替我结束一场突兀的痛,而是给我的心开了一套窗,阳光直射了进来,趋走了角落里不易被察觉的轻浅忧伤。回她信息的时候,我说“那天是个阴错阳差的意外。可是,却更让我笃定你是这个三月里上帝送我的一件礼物。”打电话时,我又讲“培培姐,你知道吗?你的声音像极了我曾经的一个老师。一个在青春之初走进了我的生命,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我的成长轨迹的老师。”
一个专业的美容顾问,阅人无数,每天需要面对的多是一些自身条件好或不好,却渴望更美丽一些的面孔。她说,陶子,你是个由内到外散发着美丽与坚强韵味的女孩子。遇见你是一个最让人感动和开心的惊喜。她说有空到我工作室来找我,我给你上彩妆课,教你化好看的淡妆。
是的,我喜欢那个女孩子,欣喜着和她的每一次相逢与交往。
可是培培姐她一定不知道,我对她工作的那个场所熟练的超过我曾经或正在居住的任何地方。这是高居云层上端的那个伟大的男人的又一个玩笑么?呵呵……我觉得自己的生活早已锻造的如同一部传奇史诗了,他却用朱笔在末尾大大的批下“传奇未完”,让我们相纠葛,让我不死心。
周末拍完毕业照后,离开就真的成了迫在眉睫的事了。所有存在过的不安和焦虑都被离开的迫切愿望在一瞬间强烈的取代。当我决意要离开这里的时候,是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外在力量可以留下我的。挥手再见,这所学校,这个城市,这段城堞一方的宵小迷梦。我对所有极力希望我留下来的人说,我并不喜欢这里,四处呈现的都是从从外邦泊来的文化,没有,在短期内也不会有自己的特色。反而会让身居其中的人愈来愈迷茫。
有那么一瞬,我甚至真的认为自己确实是这样想的。可是啊,当四周一片寂静的时候,我骗不了自己的心。
是因为我爱它,所以执拗的必须要离开。因为爱,所以只愿意记下最绚烂夺目的部分――春天的满山璀璨,夏天的荷叶田田,秋天的秋风飒爽,冬天的鹅毛大雪。因为爱,所以我只肯在这里留下最美的韶华,最好的自己,最真的曾经。
山羊胡子大叔的糖炒栗,采蝶轩的小蛋糕,环城流光的一方春水,这些东西够成了这几年里我要的平淡幸福。它们在我的生命里执拗的扎下根来,可是现在我要悉数拔去了。我什么也带不走的时候,会将一切装点在记忆里,悄无声息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