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一字我爱你,等一语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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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一字我爱你,等一语我愿意

当你站在街头,看着人群穿梭,闭上眼睛默数10秒后睁开眼,你会相信站在你面前的那个人会是你的幸福吗?

顾怜生。字

雨泽说:

男人在爱上女人的时候都想着给她幸福,给她想要的。女人在爱上男人的时候,都希望能做他坚强的后盾,给予他支持,给予他温柔。只是他们几乎都没做到,因为都一直在生活里寻找爱情,却没有懂得在爱情里学会生活。

『没有你,我会过得好吗』

2008年夏,街角。

夏衣离开雨泽的时候没有说对不起。因为她知道她没有勇气去说。

南京这座城,夏日里显然是个大火炉,夏衣站在阿依莲专卖店的门口打量着那些很淑女的衣装。想象着套在自己身上的摸样,嘴角上扬,眯着眼睛盯着刺眼的阳光。雨泽半小时出现在夏衣的身后,提着夏衣的旅行箱。

“这是你的行李,你突然说你要离开,这是为什么?”

“没事,我只是想离开,仅此而已。”

“哦,想好去哪了吗?”

“去机场,你不用送我了。”

雨泽不知道夏衣会去哪,一个多月没有看见她,一见面就说要走。雨泽知道夏衣想做的事情是拧不过来的,从兜里掏出来一张银行卡递给夏衣:“密码是你的生日,不够用再给我打电话。”夏衣接过卡看了一眼雨泽,眼前这个男人给予自己更多的像是父爱,从来没有责怪,只是一味的支持、理解。自己这一走,再见面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出彼此,想了想,给了他一个拥抱,算是感谢吧。

夏衣走了,雨泽坐在阳台上抽着烟,窗台上的那些花花草草早都枯萎了,很久没人去摆弄它们了,如同他自己的爱情,两年来一直稀里糊涂的过着,没来得及构想的幸福夭折在这个夏季。雨泽起身回房间整理夏衣留下的物件,然后把门关上,在雨泽心里,这个房间是夏衣的、永远是。

『遇见你,我会是你的幸福吗』

2006年冬,广场。

雨泽是TWB公司的销售总监,穿梭于大小城市,也有过美丽的邂逅。不同的城市,有着不同的美丽,在这座城他不曾想会认识夏衣,也不敢想这样一个小女孩是那样的吸引着她。或许命里早已注定,汽车在半路抛锚,雨泽只好从广场上穿过走到对面搭地铁去公司。

很少步行的雨泽,在这个冬日的早晨,踏着浅浅的雪层,身上有层薄薄的雪,随着体温化在外套上。远处那个红色外套的小女孩在这片雪景里显得很醒目。小女孩张开手臂,聆听落雪的声音。这一幕画面,吸引着雨泽,拉住了雨泽的脚步,停留在夏衣的面前。画面被定格了,夏衣睁开眼说:

“你好,我叫夏衣。闭上眼睛之前我告诉自己,睁开眼睛时候见到的那个就是我的幸福。”

“这样啊。我很荣幸,我叫雨泽,很高兴认识你”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

“如果睁开眼看见的是女孩呢?”

“那我就把她当姐妹咯”

或许,这样的关系并没有恋人的暧昧,又比朋友多了一丝情愫。夏衣搬到雨泽的房子,三室一厅的房子每人一间,互不打扰,夏衣是怕孤单的女孩,所有才会找个人在这个孤寂的城市里生活。夏衣想试着去爱雨泽,只是雨泽并没有答应,所以两年来他们共同居住在这间屋子里,依旧没有同居。雨泽总是告诉夏衣“傻丫头,看上哪个帅哥我给你把关。”夏衣一直在心里想雨泽不会爱上自己。他们之间并没有那个叫做爱情的东西。

『爱上你,我又能够给你什么吗』

2008年夏末,医院。

“雨泽,你的病又严重了,你要当心身体静心休养。”

“李医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你再给我拿点药吧。”

“哎,你的时间不多了,实在不行就住院吧,我可以照看你帮你调理。”

“不行,我不可以呆在医院,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最起码等夏衣结婚以后我才可以死。”

“你这样是干嘛?即使你做到了,她会怎么想?感激你吗?”

“我不需要怎么样,我不能给她爱,因为我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多了,只想看到她能够幸福。”

两年前的遇见,让雨泽深陷爱情的漩涡,只是一再克制自己的感情、一脸冷漠的面对夏衣。让这女子不解为何她打不开雨泽的心扉。因为雨泽身患遗传性坏血症,一直靠药物缓解疼痛,虽然年轻的身体看上去还算健壮,又有谁知道他那眼角的皱纹都是泪痕。15年前父亲因为白血病去世,母亲撇下自己改嫁,留下这栋房子和李医生的电话。从那时起雨泽会在半夜哭醒,因为每次伸手都没有抓到母亲的臂弯,哪怕是裙角。那些都是梦,仅仅是梦而已。

雨泽在夏衣面前从不表露出来欢喜,不愿意表达爱意,原本戏剧化的邂逅改变了他的生活,至少让他的生活不再孤寂。雨泽想不能爱上她,给不了她未来,即使给了她希望,然后再亲手将希望破灭,对于夏衣来说那是残忍的。所以雨泽选择不让爱开始。

『你的爱,是我欲盖弥彰的伤』

2007年初冬,家。

“雨泽,什么是婚姻?”

“婚姻是从牵手走在红地毯那刻开始,然后相濡以沫过一生”

“爱情又算是什么?”

“爱情就像是牙刷和牙杯一样,总有在一起的时候,却不能永久。”

“如果给你机会选择,下辈子你想做什么?”

“我啊,可以是笔记本、漂亮的碗、随身听或者是录音机。”

“哦,那些有什么意义呢?”

“有一天会明白的,傻丫头。”

夏衣不知道这样的下辈子有什么,雨泽心里在想,如果还是人我一样不能守在你身边,只要看着你开心我情愿化作那些物品让你买去,然后陪着你。

雨泽喜欢这样和夏衣聊天,都躺在沙发上,然后聊着很多话题,其实每次他们的谈话雨泽都录下来了,他想在自己离开之前一直有夏衣的陪伴,即使只是录音。或许接近死亡的人都是想多留一点记忆吧,把余生交给回忆来缓解病魔带来的痛楚。

『因为爱,欠你一字我爱你』

2009年春,医院。

“夏小姐,你好。我是李医生,雨泽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接过李医生手里的信封,抽出几页薄薄的信纸,还有一份遗嘱和一盘录音带。

“衣,当你看到这些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很抱歉两年来一直欠你一句我爱你,我不敢说因为我能陪你的时间不多,不是我愿意离开你,只是这一切早已经注定。这些年我已经忘记什么叫做开心,我只想用别人三分之一的时间去感受这个世界,去学会生活,我真的很想好好爱一次,真的。没想到我今生唯一的爱却显得那么苍白,你在我的生活里,其实你住在我的心里,只是我一直不能说服自己,我不愿自私到用两年的时间去换你的一辈子,那样的交换我承受不起。房子我留给你,你的房间一直没有动过,你可以继续在那里生活。这盘录音带是我们的聊天内容,我一直放在身边。记得下辈子我会变成什么,你要把我买回去然后放在身边,陪你。”

夏衣的泪忍不住滴在信纸上,打湿了雨泽的字,夏衣不知道怎么去想这个男人,两年来一直认为自己做的不够,不能让他爱自己,一直任性的从他的生命里来来回回,一直让他帮忙物色理想的对象,原来这样一个好男人陪着自己生活了这么久,自己却丝毫没有发现。

回到这个熟悉的空间,看着一尘未变的房间,泪又忍不住滑落,听着录音里那个熟悉男子的声音,夏衣抱着腿哭到没有眼泪,曾经那么傻的一走了之,原以为离开你会过的更好,原来我错了,错的一败涂地。

『为了你,许一语我愿意』

2009年春,墓园。

夏衣穿上白色的婚纱站在雨泽的墓前,放下手里的录音机:

“雨泽,请原谅夏衣之前的任性,对不起,我没有选择好好的生活下去,我要和你在一起,即使只能在另一个世界。我记得你说过婚姻是两个人牵手走在红地毯那刻开始的,你现在能看到我的婚纱吗,现在我们也算是走过红毯了,我不会后悔我做的这一切。两年前我父母再一次车祸中失去了生命,见到你之前我闭上眼睛默数10秒,心里想睁开眼站在我面前的那个人会给我幸福,带我离开这样一个孤寂的时间。两年后,你还是离开了我,我依旧囚禁在这样一座孤城,没有你我的生活回到原点,请允许我跟进你的脚步,请你在桥头等我,我很快就来。”

细细的春雨打在夏衣身上,当守墓员发现她的时候血水已经染红了白色的婚纱,录音机还在放着夏衣和雨泽的对话,夏衣是笑着去的,另一个世界有人等她,等她应一语我愿意。

编后语:这样的一个故事不知道有没有眼泪,或许另一个世界里真的没有。雨泽根本不会知道夏衣会选择随他而去,在他心里能想到的只是夏衣的幸福。我不知道在那个世界里,夏衣真的会遇到雨泽吗?欠下的那句“我爱你”真的来得及吗?等待的那语“我愿意”真的能听到吗?很早之前就听那首歌――有一种爱叫放手。原来放开手的爱另一个人依旧会受伤。就像雨泽说的我们是不是该懂得在爱情里学会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