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子,不太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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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路子,不太正-生活

学校坐落在上海郊区,校门口是宽阔安静的公路,公路的另一侧是大片的农田,好像有黄色的油菜花之类的,农田上矗立着一串高压线塔架,天气晴好时,这些矗立在一片油菜花之上的青灰色铁家伙在蓝天下显得巍峨壮观。
  
  这不是我第一次在大学代课了,但这一次的课却代得有些艰难。
  
  我上一次代课是在南京师大,那个班是学影视编导的,教室里有DVD投影设备,所以那个学期我大概只“讲”了两次课,剩下的一概放碟,后来学生跟我熟了,他们渐渐把课堂当成了戏园子,男生抽烟女生磕瓜子,我放的碟也从艺术片渐渐变为搞笑暴力情色一类。
  
  我“讲”的那两次课,也是大家一起讨论。一次讨论了“人活着是为了什么”,一次讨论了“爱情是什么”,这都是没有答案的问题,至少我不知道答案。当时讨论的气氛也不热烈,好像还冷场来着,但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把这两个问题提出来并写在黑板上。
  
  在南师大经常跟班上同学喝酒,有时在食堂,有时在校外小馆,有时在我租住的房间。
  
  上海的这所学校,教室里没有DVD投影设备,再说我教的是“应用文写作”,这跟看电影不太搭得上边,但是让我在讲台上,这也太难为我了。还好,最终我选择了这样的上课方式:大家各干各的。每次上课,我把要讲的课文页数写在黑板上,然后我跟学生们一起埋头读课文,我一目十行地读完后把我的感想写在黑板上。大约有四五名老老实实的女生看起来在读课文,剩下的在聊天、睡觉、玩手机或看其他书。
  
  我在这个班上也讨论了人生和爱情,除了有两三个同学说“人活着就是等死”让我有印象,其他也了无新意,这责任肯定在我,我无力引导这样的讨论深入。
  
  我觉得学生不学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从幼儿园到大学,能够不厌学的人肯定有什么问题(我指的是学校里的学习);而老师不教或瞎教,则是失职,比如我。
  
  我觉得我的问题一是我不是当老师的料,二是我对学校(所有学校)有一种深深的成见,可以说是痛恨。我似乎从小就是这样,当然我小学时赶上了文革的尾巴以及唐山大地震,大学时频繁发生学潮,所以小学大学于我而言还算比较好混,难混的是中学六年,我上的是北京四中,全国重点。对四中,我完全是恨之入骨,管得太严了!我在四中曾贴过匿名小字报,把学校比做监狱,好像这事当年还引起了区教委的重视,勒令严查,后被查出,学校很是恼怒,但又不能以贴小字报为由把我开除,大概处分条例中没这一条,而且传出去也对四中不利吧(再说也没听说犯人给监狱提意见被开除的事),当然我后来还是得了个记大过处分,那是一年后因为旷课的事。
  
  在上海,我也与几个男生喝过几回,还不错,均大醉而归,但不方便的是,学校附近没饭馆,校内食堂及小卖部均无卖酒的,他们只能走两公里的荒道才能碰见小饭馆,而且学校十点关门,翻墙有摄像探头,一次两次没事,天天翻墙对他们也是个麻烦。所以喝得少。
  
  非常怀念当年毛主席的教育方针,想想那些激动人心的流行词吧:开门办学,反潮流,白卷英雄,上山下乡……
  
  前两天翻杂志,见胡适在《归国杂感》一文中说过一句话:“依我看来,中国的教育,不但不能救亡,简直可以亡国。”也不知他当年见着什么了。这话充满了那个时代的精神气息,换了今天的我,就这么说:依我看来,中国的教育,不但能发财,简直可以发大财、发横财。
  
  回到自身,我能干点什么呢?整日跟学生喝大酒,这路子也不太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