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我们还不懂忧愁作文1200字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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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我们还不懂忧愁作文1200字以上

带着尖利哨音呼啸的灰色的风,昏黄街灯把影子拉得无限长的独行,眼睛潮湿嘴里大声香甜的咀嚼,黯淡的用手释放欲望的夜晚。这一切,都在铅华散尽的时候断断续续的醒来。窗外,高挂天空的七彩的风筝下,一群快乐无知地奔跑着欢笑的少年。

04年8月一个周四的下午,我和秋儿走在象书里描写的怨妇眼泪一样淅沥哗啦的小雨里。雨中的城市充斥着一种味道,学校厕所里流淌的黄色污水的味道。街道和树木被洗掉表面的污浊肮脏,但隐藏的肮脏是冲刷不掉的,因为雨水本身也污浊不堪。

“我讨厌下雨,雨总让我联想起不开心的事。”秋儿的眉头上,掬出一道可爱的纹。

“这并不意味着不下雨你就开心,开心和下雨没有直接联系,就好象开心和欢笑并不对等。同样,痛哭未必就意味着痛苦。”我凝视着雨里腾起的雾气,街道的青砖红楼虚无飘渺,如同那个抽烟老头讲的立体几何,始终笼罩在白色粉末纷扬的抽象里。

“你有时是不是会感到痛苦?”雨珠顺着伞沿,滴在她纤细的稚嫩的脖子上,溅起一圈涟漪。

“不知道,我不知道痛苦是什么样的,因为我还没有领会它的含义。”我转过头,看着她凝聚雾气的眼睛,雨巷一样的幽深。

“我喜欢你的假深沉。”她笑着露出两颗洁白的兔牙,她的嘴唇微微有些上翘。李玉曾经说过,这样的形状是典型的求吻嘴型。电视剧《射雕英雄传》里的黄蓉也是这样的嘴型,快乐地和郭靖双宿双飞,可是现实中演黄蓉的翁美玲为情而死。

“深沉?如果说忧郁更准确些,或假忧郁。”

“你很有点儿象王杰。”她把手伸进我的外衣兜里取暖,可是那里并不温暖。她很喜欢王杰,也喜欢我,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王杰?他是痛哭着表达痛苦的一种,而且已经把痛苦当作自己的商标四处拍卖。”我喜欢这样的交谈方式,随意而且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她低头不再说话。我扭头向远处望去,一把雨伞在雨里沿着青春流逝的轨道踽踽而行,伞的下面有一对执手挥霍浪漫的情侣,很是美丽。

时光在她家的楼门口停顿,微笑着,她走出雨伞笼罩的一片空气,一片看似忧郁的空气。已经变小的雨,淋湿她绿色夹衫的背影,淋湿我往回走的心情。音响店里,传来齐秦的磁性嗓音,忽高忽低的宣泄着《恋的冥想》

秋儿和我同在***市第一中学,市里唯一的重点中学。传说,踏入它的高中的同时,一只脚已经迈进大学。去年我顺利迈出一只脚,因为家有些远,加上我天生懒散,就成了住校生。秋儿上初三,比我低一年级,因为家离得很近,所以没有住校。

她的作文写的很不错,曾获得市里作文比赛二等奖,为什么是二等奖而不是一等奖?其实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长的很清新,有些《荷塘月色》梦幻般的意境,更重要的是我能够以拜读作文为借口认识了她,并且,越来越靠近的一饱她的秀色。

秀丽,是她的一种物理性质,为什么在我心里发生燃烧的化学反应。燃烧后她的身影没有化为灰烬,而是,成了具有迷幻色彩的纯净的晶体。

雨停的很不识趣。

收起雨伞,刚到校门口的时候,就被急匆匆出去的班主任老王一眼截住。骑在一堆几乎可以称为废物的自行车上面,越过那副用白胶布粘着一条镜腿的黑边眼镜,他的眼睛烁烁放光。“不好好上自习,跑出去干什么?”

“没什么,散步。”迎着他的居高临下,我猜测他下垂的眼皮是否暗示着他那娇小妻子的身体昨夜又遭到方程式般的蹂躏。方程左边是一个男人加上一个女人;右边是X,方程里的未知数,代表蹂躏的次数。

“你不要自以为聪明,就可以为所欲为。高考就象是万人走独木桥,稍不用力就会被挤下悬崖。”毕业于蓝城师范大学文学系的他,又一次找到了表现稻草口才和八斗文采的舞台。一边说着,他停下来,被自己脱口而出的富有哲理的名言感动不已。

“那样就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为了不辜负他的原创,我小心地回了一句。

“既然知道重要性,还不回去好好学习!”说罢,老王低头掏出那支笔帽和杆都已不是原配的钢笔,和一个黄皮本。有次,看见他在和路边的卖萝卜的小贩激烈的讨价还价后,也是在这个黄皮本子记些什么。《围城》里的方鸿渐他爹老方也是这样喜欢记录自己的名言警句的,但老方和老王还是有些差别的。一则老方无须记录如“买萝卜的智慧”等人生哲理;二则老方的名言警句只用来糟蹋方鸿渐的耳朵,而老王明天就会用他的“独木桥”理论再次强奸班上所有同学的视听。

My

god,那岂不比大便结束后忘了拿手纸又找不到一片树叶还要悲愤无奈!

下雨的缘故,校园里人烟稀少。

一排排的教室象排版印刷的方字一样,呆头呆脑的整齐。足球场没有了往日腾空而起的妖娆出各种姿势的黄尘,代而替之的是三两个花花绿绿的女生,捧着本书在跑道上慢慢练习着凌波薇步,为将来的“鲤鱼跃独木桥”做着准备。

“该死的独木桥!”我不禁低声咒骂一句,走进高一四班。

班里,不到晚自习的时间,灯还没亮。黑板上不知谁写的英语单词东倒西歪的躺倒一片,很少的几个人在埋头苦读,被窗外的光线映的带些色彩。

坐在前排的李玉扭头含笑看着我。

“你旁边的女孩子是谁?除了臀部大点,长的很秀气。”他带着金丝眼镜,一张看似斯文的脸。

“臀部?你什么时候进化的文明了?”习惯我的刻薄,如同我习惯于他的下流。我们小声交谈着,在班里浓厚的学习氛围压迫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胸倒不是很大,她叫什么名字?”他的脸如果碰到墙上,威力和推土机有得一比。

“柯南道尔是不是以你为原形写的福尔摩斯?”

“我去打听打听,再为你提供些信息。”望着他离去的瘦小背影,只有无奈的佩服他锲而不舍追求绯闻的精神。

窗外,树上的枯枝,已经萌发出一缕芽,嫩绿的犹如秋儿的那件绿色夹衫,舒展出兰花般的气息,清新的无以伦比。她的臀部大吗?我不由自主的搜索身边空气里的余香,好象是有点大,胸呢?呼吸渐渐凝重,立刻,一只潜意识的大手伸了过来,把空气里羞耻的下流念头和诱人的清香全部没收。就象《三国演义》里的赵云在长板坡上斩获大将的首级,忽儿的一声,神奇收入囊中。

第二天上午,后两节是物理课。

课本封皮上的地球在不停的转动,自转和公转的时刻,记载下每人每天的心情,不同的如同树上每片叶子的脉络。或者,若干年后我会成为飘荡在无限暗夜的宇宙的一个亡灵,再看地球原是亿万行星中平凡的毫不起眼的一颗,原本没有狭隘的人们想象中那么出类拔萃的神奇。原本,地球的神奇只是存在人的想象中,每个人的心情也只存在自己的感受里,被地球被动的公转和主动的自转碾压的粉碎,消失在稀薄的充斥宇宙的寂静无声里。那时,是否有些东西会主动的忘记或被动的想起,那应该是什么?是老王嘴角常高高挂起的远大理想,还是小说里神秘的完美爱情?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物理老唐把我叫了起来,“小林,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什么问题?”我小声的问前面的李玉。

老唐烁烁的大眼睛盯着我,“你想什么呢?知不知道我问的什么问题?”

李玉的嘴型无声的张开又合上,让我想起离开水的急的翻白眼的鱼,可我不是鱼,无法理解其中含义。

“你告诉大家,自己刚才在想什么呢?”老唐其实不老,身材苗条,一双大眼逼人魂魄,除了性格有些暴君以外,怎么也算得上是个美人的。

“我在想,牛顿的万有引力怎么对我没有一点引力呢?”我无奈的躲避着老唐具有穿透力的X射线一样的目光。

“那是因为你没有重心,更没有质量,只凭胡思乱想是无法找到引力的。”比起老王的稻草口才,老唐的可谓黄金,听说她曾经是师范大学有名的美女兼才女,可惜被物理埋没了。生活有时真是无奈的可笑,学文科的人一点也不文学,学理科的倒是文学的厉害。

在大家的笑声中,我悻悻坐下,不久,下课的铃声惊醒我没有质量的胡思乱想。

中午离开饭堂时,李玉从后面追上,饭盒跑的丁丁当当,很有节奏感。“告诉你,秋儿有男朋友的,是她们年级足球队的,要不要我找几个朋友帮你修理修理?”他嘴里的大蒜气息填满四周空气,表情象梁山上那个没用的狗头军师。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虽然李玉有些下流,人还是很义气的,象鲁智深,但他单薄的身体却让我想起色迷迷的高衙内。

“你知道是谁告诉我的?”李玉的眼镜在阳光下闪着幸福的光芒,幸福的有些不真实。一只早熟的苍蝇嗡嗡跟着我们的脚步寻觅着食物,饭堂门前的关不住的水龙头的滴答声,渐渐地越来越远。

“除了红梅还有谁。”红梅是李玉的女友,他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青梅竹马。

“不是,猜猜看。宁为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李玉除了特别关注女生以外,对于能显示自己少年才俊的风流诗词也偶尔有兴趣。

我也忍不住对李玉的红杏出墙很好奇,这才注意到近期他的青春痘少多了。曾经,它们象圆周率后面的小数点一样,无限不循环的在他的脸上层出不穷。

沉默是获取李玉信息的最好武器,屡试不爽,果然,再次奏效。

“和秋儿一个班的,叫爱玲。”名字比红梅还俗。

“人怎么样?”我的脑海里出现的是红梅的有些类似苦瓜的扁平脸。

“很,”支吾了半天,他的嘴里终于吐出了一根象牙,“性感。真的,她的胸很大,又挺又颤。”李玉的脸有些红,眼神兔子一样的扑朔迷离。

曾经想象无数次的女人的神秘,忽然被一道闪电击穿那层害羞的面纱,露出丑陋又真实的令人眩晕窒息的一角。我不禁联想起体育课上的女生跑步时,胸前两只白兔似的活蹦乱跳,里面是否也象白兔绒毛般的柔软糯嫩。秋儿那件淡紫毛衣的胸前微微的隆起,捧在手里不知会是怎样的可爱。

我的身体莫名其妙的有了些变化,沸腾的不知奔向哪里的变化。

宿舍墙壁的涂料斑驳脱落,上面有许多不明颜色不明来历的液体凝固的痕迹。贴画上的美女的站立姿势有点象豆腐西施,搔首弄姿的歪头媚笑着,媚俗的和汗臭、脚臭、以及不明食物腐烂的臭味混合在一起。

床上的半导体收音机里传来童安格的《让生命去等候》,生命至始至终在等候,从生下来就开始等侯,等侯又一次的重生,重生又一次的等侯,周而复始,循环不止。

傍晚时分,我在学校门口等侯着回家的秋儿,姗姗到来的娇小的她依然是那件绿色夹衫,淡紫毛衣。

“等一会儿了?”她仰起的脸在夕阳里光洁雪白,带着让人心痒的毛茸茸的柔情,含笑露出那两颗兔牙。

“没有,你急着回家吗?”

“不急,你想去哪儿?”她把小手伸进我的棕色外衣的兜里,依偎过来带着体温的柔软。

“随便走走。”我的双手插在裤兜里,右肘不时能触觉到她的娇弱的身体。

走在街上,人流如潮,商店的门口飘满五颜六色的象五国旗般的欢迎光临的标语。迎面而来的夕阳旁边,纯净的没有一丝晚霞。来来往往的人们不时的回头偷窥,仿佛我们是两个乘坐UFO来到地球的外星来客。一路上,我告诉秋儿,李玉、红梅和爱玲的故事,但我没提足球队员,因为那是她和他的事情,我只是我自己,不想为别人的事情烦恼。

离学校不远,有一个所谓的公园,空旷的除了几棵万年青和几条石凳,其余全是黄土小山。在那里,我们漫无目的又有所期待的等侯,一直等到夕阳下山,天色变暗。那是心有灵犀的等候,等来我生命里第一次的接吻,一个半推半就的吻。

吻的最准确的感觉就是头晕。秋儿的嘴唇很湿很软,直到她慢慢启开芳香,羞涩伸出一个凉凉的更为湿润更为柔软的东西,黑暗里,为我提供了吮吸的方向。我头晕的很想倒下,想倒在一张铺满青草的野地上,那里,鸟语花香。

过了多长时间,没顾的上看表,大概只有几分钟,我却度过了一个重要的阶段,一个身体里某些深藏的东西开始从混沌中苏醒的阶段。

直到她清醒的猛然推开,我才发现自己竟然慌乱的不知羞耻的蓬然勃起。

周六的上午,老王把我赶出课堂。

因为在语文课上,我悄悄的在看风儿的来信,老王以为是《少女之心》之类的手抄本,心怀叵测的坚决要没收。无奈的交出一本武侠小说,老王却认为我偷梁换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侮辱他的智慧。一怒之下,他把我赶了出去。

前排的教室里,老师居高临下的朗朗声音和学生有气无力的回答此起彼伏。停在电线上的麻雀为我打抱不平的鸣叫着,显得校园里很安静。林冲也是这样被逼上梁山的,可我的梁山在哪里?

校外,则是另外一个世界。

街道两旁挤满了叫卖的小贩,他们的三轮车里堆满花花绿绿的廉价的内衣内裤,扬起的小喇叭扔出“挥血大甩卖”的嘈杂。音响店的大喇叭震动出赵传的歇斯底里,这个奇丑无比的肉麻假装温柔的老男!

公园里,几个老头老太在打太极,缓缓的移动着他们所剩不多的生命。坐在石凳上,仔细阅读风儿的信。她是我的初中同学,经常带着一副宽大的黑边眼睛,喜欢穿一条怪异的花格子裤,和她瘦弱斯文的形象很不相称。中考时她落榜了,去读另外一所非重点高中。

“小林:

泪比字掉的更快。

落榜以后,初中生活象已经过去的秋风、冬雪、春雨,带走了许多,留下的也很多,此时,心里有千万种感想,口中有万千滋味,却没有一丝快意。

草坪上开满了蒲公英,风吹来了,一个个小蒲公英便随风飞了,到哪?不知道,谁能与谁相遇相知?不知晓。海阔天空,任你遨游,不要吝惜这微不足道的小伞兵的生命。有谁还记得两个伞兵的第一次路遇,还记得他们的第一次同行,还记得第一次的恶作剧,还记得他们第一次的飞。太多太多的回忆,我把它们留在记忆深处,记忆犹新,你呢?

心里有些伤感,为的是再也见不到你,其实,我很想写信给你,但害怕你说我无聊,你答应一个无聊的人向你诉说伤感吗?

别不多说,你要烦了。等我下一次伤感时,寂寥时,我会再写信给你,一颗流星。

风儿停笔沉思中”

晚上回家,母亲做了很多可口的饭菜。

父亲去外地出差,还没回来。母亲不住的为我夹菜,自己却吃的很少,岁月把风霜写在她的脸上,皱纹深陷。我塞进嘴里无所畏惧的咀嚼,其实,我是故意大声的香甜的咀嚼,只为了母亲眼里的欣慰。

无论船怎样乘风破浪,远渡重洋,心里总是系着港湾的连线,温暖的用双臂围成的港湾。倾尽船的一生也无法报答她的恩情,因为港湾根本就不乎船的报答,她只是时刻为船提供避风的场所和无私的溺爱,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饭后,我来到桥边散步。家的北面有一座桥,共产主义大桥,是五十年代苏联援助修建的,当国家关系趋向紧张之后,桥也开始出现裂纹。桥下,河水流逝的象无知的童年,一去不复返。

我站在桥上,望四处的旷野和风。

旷野里那座孤坟上的几张白纸,象不断拼命招手的亡魂,没有形状的飞扬着。死亡究竟是什么样?小说里形容的恐怖抽象,莫不成就是桥的栏杆上的一道道裂纹,被一辆辆过往的沉重的车压的失去感觉。或者死亡,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感觉,无所谓疼痛,无所谓无聊,无所谓黑暗,无所谓的星空看起来很美丽,里面却有无数黑洞,吞噬一切质量的黑洞。

或者黑洞,就是吞噬生命的死亡。

十一

转眼之间到了周四,教室后面挂着的日历被翻过去几张,每页的青春被轻轻撕掉,扔进废纸篓里。

教室里灯火通明,每个人都在拼命的啃着书本。墙上,挂着鲁迅严肃的大胡子像,下面是他的至理名言“时间就象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挤还是有的。”当把海绵彻底挤干的时候,是否就到了生命的尽头,如同残落的流星一样,没有希望的消失在窗外的夜空中。

晚自习结束后,李玉拉我去校外的录象厅看夜场电影,连映的最后一场是《鼓手》。当看到结尾时,张国荣拉着美女奔向海滩,深深的吻,万星涌动,美不胜收。我的眼泪随着歌声在眼圈晃动,直到走出烟雾缭绕空气浑浊的录象厅,眼泪竟没有流出来。

初春的寒气扑面而来,使得哈欠连连的李玉清醒许多,“你觉得张国荣用剪刀把女友的乳罩带子剪断的方法好不好?”

“很好,你可以在红梅和爱玲身上试试。”我随意的开着玩笑。

“等有机会试试。另外,有件事,不知该不该告诉你。”李玉有些故作神秘。

“什么事情?不会是你对爱玲的欲望得逞了吧?”

看到我竟然毫不在意,李玉有些发急。“没有,她还不让我碰她的手呢。是和秋儿有关的,上星期天的晚上,我看见秋儿和那个足球队员在街上散步,神情还很亲密。”

“是吗?”风有些冷,我竖起衣领,打了个寒战。

“你们的关系进展到哪种程度了,她不会是脚踏两只船吧?”李玉探询的望着我。

“没什么,我知道了。”我忽然觉得很累,再也不想说话。

街道的尽头,一轮冷月高高挂起,静静的看着已经疲惫沉睡的世界。她的光芒映照得旁边的那颗星黯淡了许多,或者有一天,月亮、星星都会离开,在亿万年以后。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包括爱情,生命,所有的物质,甚至整个宇宙。

十二

这个星期的每天下午我仍然要送秋儿回家,我们仍然在公园里看夕阳下山,仍然在黑暗里接吻,仍然谁都不愿提起足球队员的话题。但是,他是个客观存在的事实,大胡子鲁迅说过,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人生,我虽不是勇士,但还是要无奈的接受这个事实。

周五下午,我在校门口等着娇小的秋儿,但是,等来的却是高大的足球队员和他的三个队友。

时常,我梦想自己能有《少林寺》李连杰的中国功夫,或《英雄本色》周润发的潇洒身手。可梦想终归是梦想,现实中我既无功夫也不潇洒。还不到两个回合,我被足球队员和他的队友按倒在地上一阵乱打。

痛骂着离开时,他们的双手粘满我鼻子里的血。剥削阶级也曾骑在人民身上,双手粘满劳动人民的鲜血,但最终,血债以血来还。

秋儿从围观着指指点点的人群中挤了进来,拉着我闯出人群,来到她的闺房里,她的父母没有在家。

“怎么流这么多血,是他打的吗?”坐在床上,秋儿慌乱的用棉花为我擦去脸上的血污。

“你说的他是谁?”我抬起头,凝视着她的慌乱。

“你,明知故问。”她的手和棉花一起离开我的脸。

“你喜欢他吗?”屋里,静静的听不到一丝叹息。

“喜欢。”她的慌乱渐渐消失,缓如流水一样的镇静。

“从小学到初中,他和我一直在一起。他高大英俊,可以说是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而且,他对我百依百顺,我喜欢和他在一起时被别的女孩子羡慕嫉妒的感觉。直到遇见你,你的身上有种说不清的东西让我很着迷,甚至是什么样的东西你自己也说不清楚,对女孩子来说,抽象的摸不到的东西是很神秘的。我喜欢他,但从来没让他碰过我,连手也没有。而我对你,你自己知道。”她的脸由红又变白,继续着流水似的幽幽声音。

“我迷恋那种慢慢靠近你的神秘的感觉,你的眼神中有种东西我琢磨不透,是一种我永远也无法靠近的东西。甚至,我们初次接吻的时候,我也从你的眼中看到它,深藏在幸福和甜蜜的下面,那是一种带着迷惘,让我害怕的时常不敢去想。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自己能确定吗?”

闺房的墙上,没有王杰的贴画,而是挂着一束素色的绢花,无声的开放。

沉默了很久,我站起来,走向门外。

“明天是周末,你还会等我吗?”她仍然低头坐在床上,从侧面看,小巧的象一纸可怜的剪影。

“我也不知道。”

移动在街道上,我发现夜晚已经悄然降临。

十三

李玉在宿舍里等我等得象热锅上的蚂蚁,看到我进来,金丝眼镜象探照灯一样在我脸上探视一圈。“还好,伤的不是很厉害。走,我们去校门口的重庆酒家里高消费一把。”

所谓的高消费,就是一盘鲜辣的味美价廉的鱼香肉丝,和两瓶啤酒。等到川妹把菜端上来啤酒打开的时候,李玉仍然心有不甘,“你真的不想我找人修理那小子,难道你真的忍得下这口气?”

“不用。”我慢慢品味着没有冰镇的啤酒有些苦涩的味道。

“如果是我,肯定要以牙还牙,以暴制暴。”李玉被啤酒涨红的脸有些激动,唾沫星子四处飞扬。

“你和红梅怎么样了,她知道爱玲吗?”我有意转移话题,从暴力转移到他更感兴趣的色情。

“知道了,但她没说什么。爱玲已经答应和我一起去看夜场电影了,明天晚上。”李玉果然立刻表现出重色轻友的本质,不顾我的伤痛,喜滋滋的心情溢于言表。

“那你准备好剪刀了没有?”对我来说,和李玉开玩笑是遗忘沉重的有效途径。

“不行啊,现在穿的衣服太厚,只能用手摸摸,妈的,她的胸看起来真是很诱人。”李玉狠狠填满一嘴的肉丝。因为李玉的缘故,我也注意到了那个和秋儿一个班的爱玲,身材不高,但很丰满,浑身的曲线象一条鱼,凸凹有致活蹦乱跳的鱼。确实,她的胸部很大,而且一点也显得不沉重,直挺挺的,呼之欲出。

秋儿呢?每当拥入怀时,感觉她的胸小小的硬硬的,但我一直还没有鼓起用手触摸的勇气。忽然,鼻子有些发酸,一股热气从喉咙里冲了出来。

“川妹,再来瓶啤酒!”

十四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充分反映广大劳动人民智慧结晶的名言,经过实践证明,确实是条真理。

星期六上午课间休息时,老唐把我叫到办公室里,她美丽的脸,充满了类似母亲的柔情。

“小林,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不想干涉你的事情,本以为自己会醒悟的,但是听说昨天被人打了,不想看着你越陷越深。你看到学校里那些核桃树了吗?只有等到成熟的时候采摘,才能品尝到真正的果实,否则只有青涩。”

“另外,你脑子里总有些东西是不切合实际的,想的过多不如认真去学习去观察,学而不思则殆,思而不学则惘。不过,象你这样的年龄是充满幻想的,没有固定方向的幻想。但有些事情并不是一时就能想清楚的,只有等到你的年龄和阅历到了一定阶段,才会有更深的感悟,才会水到渠成的明白,或者,人根本就不需要太明白的。何况,目前三年你最重要的任务不是去想清楚,而是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上,时间和机遇是不会胡思乱想的等你的。好了,你去上课吧,打架的事情不要再想了,王老师和学校会处理的。以后还有什么问题,课下可以来找我,希望能看到你振作起来的样子。”

离开办公室,教室门前有几个学生在阳光下踢毽子,在半空中忽上忽下的飞舞。挂在树上的大喇叭放出熟悉的旋律,曾经在黑暗中默默独享的熟悉。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走在无垠的旷野中,凄厉的北风吹过,漫漫的黄沙掠过,我只有咬着冷冷的牙,报以两声长啸,不为别的,只为那传说中美丽的草原。”

旋律噶然而止,上课铃声响起。

十五

下午放学后,我没有在校门口等她,而是直接回家。2路公共汽车停了一站又一站,旧的面孔下去,上来新的陌生,到家的时候,车仍然向前开去,载满人开往终点。

“你的脸怎么了?”父亲看到我的第一句话,旁边的母亲显得忧心重重。

“没什么,体育课时摔了一跤。”

“怎么别人不摔跤,偏偏你摔跤,摔的什么跤,能摔的你鼻青脸肿,是不是打架了!”

“有什么话,你好好说啊。”母亲在劝父亲,也是在暗示我。

但我,只有沉默。

“好好说?你看你把他惯成什么样子,在学校谈恋爱,和别人打架,谎话连篇,和社会上的小混混有什么区别!”父亲迁怒于母亲,母亲只是用围裙擦泪,家里仍然弥漫着红烧肉的香味。

“我累了,想回房休息。”我孤独站在客厅中央,父亲狂怒的脸,离的很远。

“我在和你说话!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就不准进你的房门!”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没什么好说的。”

“好,好,你不想说。不用你说,你看你的日记上都写了些什么,你这个下流坯子!”父亲把身后的日记本扔到我的脸上。

我慢慢拣起日记本,咬着牙一页一页的撕得粉碎,纸片撒满一地。

父亲的大手打在我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感觉。唯一让我感到心酸的是母亲一边拼命拉着父亲一边淌在脸上的眼泪。

拉开门,我狂奔出去。

河堤的小路到底通向哪里,如同我奔跑的筋疲力尽的时间一样的绵长。嘴里咸咸的,泪水的滋味带点儿血腥。漆黑里,人的概念变成无声的抽象,渺小迷茫。恐怖,渐渐一点一点吞噬我离家出走的决心,母亲的眼泪成了寒冷中的唯一的温馨。

妈妈,在无助中喊着,在四处袭来的恐怖中我又发足狂奔,朝着家的方向。

十六

“告诉你个好消息,昨天晚上,秋儿使劲打了足球队员一个耳光,在她们教室门口。”周一的早自习上,李玉按捺不住兴奋,扭头告诉我。

“是吗?为了什么?”我只抬抬头,并没有放下手里ABCD的英语课本。

“还不是因为你,爱玲亲眼看见的,又脆又响。”

“知道了。”

对于我的漠然,李玉习以为常,只管自己说下去。“可惜我没看见,真是过瘾,秋儿对你可是真够意思。妈的,爱玲如果对我这样就好了,竟然还不让我碰她,连手都不肯。”

“如果我是你,就对红梅好些,虽然她不如爱玲漂亮。”我不禁叹口气,对他温言相劝。

“红梅可能要走了,她的父母调进京城,她也要一起转学。”李玉仍然继续大谈着爱玲的胸部,但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眼前浮现的是红梅那张平常的脸,和瘦小身影。如果有一天,我也要离开,秋儿是否会想起我,想起我曾陪她走的两个月的路程。

伴随着上课铃声,老王意气风发的走了进来,开始用他枯燥如大便的声音糟蹋柳永的《雨霖铃》。

多情自古伤别离,我岂不是在自作多情,又有谁能记得住谁呢,记得又能怎样?即使柳永的才华象井水一样遍及尘世,还不是最后在红楼中消沉,死后,坟上,有几朵歌妓送上的纸花。

十七

风儿又来信了,想法依然怪异。

“小林,

不知道从何说起,一个星期没有精神,懊恼,莫名其妙的恼怒自己。每天忙忙乱乱,毫无头绪的活着,麻木的上课,茫然若失茫然又无所得的时间,回首,一场梦的落寞。

同学都认为我是个乖乖女,殊不知我是勉强在扮演天真的角色,用表面去迎合父母,老师和其他同学。单纯,不过是一个晕圈,一道彩虹,多么美丽多么荒唐!或者是一幅没有色彩的画,一个模糊的影子,生活是这么虚幻,这么没有边际。

我有一个念头,能否明天有一个崭新的开始,每个明天是不是梦的开始?待到晚上明天变成今天时,才发现生活只是一个茫乱的片段,太多的无奈。太多的自卑,它在心底,在最深的骨子里。

你看过苍白的太阳吗/无边寥落/无尽的哀怨/你可曾迎着风/仰头望一望太阳/别担心它用金黄/刺你的眼/没有云的天空/白色取代金黄/它在悄悄落泪/默默叹气

风儿停笔”

十八

晚上,我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

秋儿流着泪扑进我的怀里,哭诉着没有我的痛苦,哭着恳求我不要离开她,她的泪水象桥下的河水一样流淌不止,渐渐的把我淹没。母亲站在岸边,伸出双手拼命的跑过来,我却怎样也够不着那双救命的手,我继续下沉,身边有很多小鱼缓缓游动,它们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我,它们的嘴里,竟然都露出两颗洁白的兔牙。父亲心疼的看着我,暴怒的揪着自己本来就不多的头发。我想伸出手制止他,可身体仍然不由自主的下沉。我的双手拼命的划动,划动着来到一个小屋里,墙上挂着一束无声开放的素色小花。门开了,走进一个女孩,慢慢的褪去面纱,和薄薄的衣裳。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到胸前一双小小的硬硬的乳房,渐渐的,乳房越来越大,呼之欲出,粉红的乳头鲜嫩欲滴,坚挺的逗引着我火山一样的身体。在没有方向的寻找中,我的嘴碰到一个湿软的东西,吮吸着吮吸着她的舌头,我终于在她的身体里爆发,火山的岩浆四处喷射,手握着她圆圆的微微翘起的臀部,我拼命的冲撞着,在火山的爆发中,寻找到一个清凉的出口,豁然天地开朗。忽然,我发现那个女子的脸竟是爱玲!

从这匪夷所思的梦中惊醒,用手摸到,被子上湿热一片。身体里竟有种难以言传的愉悦,雨后竹笋破土而出穿透艰辛的疲惫后的愉悦,不可告人的羞耻的手足失措的愉悦。

十九

天气渐渐转热,我仍然不愿脱下我的棕色外套,迷恋它如同迷恋着什么东西一样,迷恋着本没什么值得迷恋的她依偎的芳香。

我开始每天三好学生般的端坐听课,把无味或有趣的所有灌输刻进脑子,机械的做着准备,为两年后的独木桥做准备。老王每天肿着下眼皮一次次的糟蹋着中化文库里的瑰宝,老唐将抽象的天体讲得越来越具有引力。在他们的谆谆诱导下,我逐渐融入周围沉重的有质量的氛围。

每天,我仍可以看见秋儿,她的绿色夹衫不见了,单穿着那件淡紫的毛衣。每次我们在路上相遇的时候,她的眼一直那么望着我,望着我走过去,我却装作视而不见,尽管心里有些感觉,难以言传。

甚至,当李玉在我面前谈起爱玲的胸的时候,我也可以试着去谈论秋儿的臀部,有些大的臀部,讥笑她的同时,我开始嘲讽自己的纯情。

晚自习休息的时候,我经常斜倚在教室门前的柱子上。夜空,星是那么的远,远得如同老师和父母嘴里蹦出的理想,遥不可及。老唐曾说过,小的距离可以用米尺,用螺旋微尺,用游标卡尺来衡量,远的距离可以用光年来计算。但是,现实和理想的距离呢,大还是小,要拿什么来计算衡量。曾经,有人指明灯的方向,朝着那个方向我坚信不疑的勇往直前,直到前方的灯越来越弱,想象中的灯火辉煌却是漆黑一片的时候,回头,我已找不到回家的路。

忽然,想起草帽歌里的那个黑人被自己的妈妈杀死时眼里的神情,那是绝望吗?我却一直以为那是种渴望,对美丽生活的渴望。

二十

教室门后的课程表一天一天的没有变化,窗外的景色却迥异不同。树上,绿荫如云,风过的时候,如同她的小手抚过皮肤,泛起层层波浪。一片片的叶子,被阳光透射成嫩黄。

李玉扭过头,“昨天我又看见,秋儿和那个足球队员在一起了,你真的不理她了?女人,真是水性扬花!”他愤慨的唾沫星子喷射到我的语文课本上,泛起微小的气泡,在薄纸上如希望一样的气泡。

“好象和我没什么关系。”冷漠是我防卫自己尊严的武器。

“你还能忍得住,早晚有天我会找人来修理他的。”他的金丝眼镜有些故作阴险。

下午,我在宿舍里听广播,当看到李玉满脸伤痕的回来时,差点笑了出来。古人说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李玉身上的表现却是,想修理他人之人必为他人所修理。记得外国一部战争片里有一个镜头,法国军官挥舞着拳头,把一名德国士兵踢进一个门里,然后关上了门冲进去。过了一会儿,却是德国士兵打开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那是种带着回味和想象的幽默。

“你还笑!妈的,要不是为了你,老子也不会挨打,那个婊子和流氓!”李玉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怎么了,你不是和爱玲去幽会吗,怎会被打的象李逵?”我只好带些招安色彩的表示关心。

“在街上碰见那个足球队员和你的秋儿在散步,我冲他们吐口痰,结果,妈的,足球队员就上来动手了!要不是爱铃在身边碍事,老子怎会吃亏,现在就回家找人修理他!”李玉挺起瘦弱的胸脯,拍着桌子大声臭骂。

“不是告诉你不要管我的事情!”气急之下,我心里的疼痛不择方式的一泄出来。

李玉瞪视我两秒,“去你妈的!老子从今以后不认识你!”他一把推开我,跑了出去,金丝眼镜掉在地上,镜片碎了一地。

二十一

“耶利亚,耶利亚,神秘耶利亚,我一定要找到她。”广播里的童安格四处寻找着他的神秘女郎的同时,终于,我在公园里找到了足球队员,和那个名字叫秋儿的女郎。

梦里情景竟神奇地浮在现实里,秋儿流着泪扑了过来。但并不是哭诉没有我的痛苦,不是哭着恳求我不要离开她,而是哭着恳求我不要再打他了。那个高大的足球队员已经被我手里的铁棍打倒在地上,血,从他的额角顺着手指缝一直流了出来,渗入地面。看着他捂着头躺在在地上的一言不语,忽然想起几天前,躺在地上被打的却是我,眼神也是那样的孤助和充满仇恨。

我扔掉铁棍,推开秋儿跑掉的时候,就象历尽千辛才报得杀夫之仇夺妻之恨的基督山伯爵,心里竟没有一丝快感。相反,我跑到校园的一个角落,一个无人的地方,失声痛哭。

夕阳,看起来无限慈祥。校园的广播里传出一个女孩子清新的声音,

“下面,将要播出的是林亿莲个人专辑,强烈推荐的是《情人的眼泪》和《伤痕》,女人对爱的柔肠寸断被林亿莲的歌声演绎的缠绵悱恻,请大家欣赏。”

我在夕阳里擦干眼泪,默默听林亿莲的伤感歌声,直到夕阳的余辉被上弦月代替,李玉拿着两瓶啤酒找到我。

二十二

“他被送进医院了,老王和老唐正四处找你。”李玉打开啤酒,递了过来。

我坐在地上,沉默的吞着啤酒,过了良久。

“红梅走后,我不知怎么回事,眼前总是想起她,和爱玲在一起时也是经常想起红梅,想起她的胸,虽然不是很大,不过我还是想她,做梦都想。”李玉蹲着用空酒瓶一下一下的轻轻击打着地面,青草,歪倒一片。

老唐眼里的失望,和母亲掀起围裙擦不干的浑浊的眼泪,一点点的沉淀,压的黑暗里的树影很是沉重。远处,教室里的灯亮了起来,那个有着光明的地方看起来是如此熟悉又陌生。

“对了,那个风儿又给你来信了,念给你听。”伴着虫的鸣叫,李玉略带嘶哑的声音在星光下飘荡。

“小林

知道你快要过生日了,柳絮飞满世界,天空多么诗意啊。今夜星光灿烂,月色迷人,上帝给我这么一个宁静的夜晚,让我坐在灯下,给你写信,真是高兴,这时你又在干什么呢?在背面抄了一首诗《十六岁,我们不懂得忧愁》,送给你作礼物:

十六岁我们还不懂忧愁

十六岁了

十六岁我们还不懂忧愁是是什么

灵魂也曾进行长长的跋涉

寻觅阳光寻觅歌声

寻觅蒲公英与无花果

青春也曾把窗棂染成灰色

却终不能

在浓雾里望穿残败的风荷

多少次为赋新诗

采摘青橄榄

想品位第一次来临的生之苦涩

谁知一场春风化雨

冲淡了阴暗的轮廓

多少次独上高楼望断天涯

远山飘来的

仍旧是野花的芳菲芳菲野花

地平线上闪耀的

依旧是似火的夕阳夕阳似火

信笺上跑开洒脱的思维

红叶上铺满迷人的光泽

相思却总也凝不成一粒红豆

踌躇着忧郁着在星光下

不知所措

十六岁我们还不懂忧愁

忧愁是一定是无字的歌

缤纷的十六岁如七彩的焰火

飞扬着飘荡着纷纷洒落

岁月的湖面波光粼粼

沉闷的忧愁在水中漂泊

也许有一天

沉动的忧愁打湿过轻盈的欢乐

十六岁

十六岁我们还不懂忧愁是什么

蓝的天绿的树层叠的远山

落叶沙沙中秋光走过

也许我们还没有

还没有真正青春的欢乐

风儿停笔在祝福中”

“也许,我们还没有,真正青春的欢乐。”从黑暗里站起来,我和李玉一起,慢慢朝着有光明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