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代人没有过自己的迷失-社会
2006年,“80后”的事儿确实是多。通常负面的才成为新闻,最顶尖的当然要数年轻的偶像派作家郭敬明了,他在法院二审判定其“抄袭成立”。原告递交强制执行的申请后,他仍拒不道歉,他的“骨灰级粉丝”则早就有“抄也爱你,不抄也爱你”,“不认为抄袭有什么不对,只要抄出自己的风格”云云。但这毕竟是个案,我不认为“犯了错而拒不道歉”已成了整个“80后”的集体特征。
借一双“慧眼”把“80后”看个真切。“借慧眼”是可以的,“看”也是可以的,但看不真切其实也不要紧,不要为“80后”过于担心。于是想到了中美乒乓外交时代,周恩来关于嬉皮士的一个著名回答。当时有着嬉皮士风格的小伙子科恩问周恩来总理,你如何看待嬉皮士?周总理回答说,年轻人都会有自己追求的生活方式,尽管嬉皮士选择不同的生活方式,但那是个人的权利,嬉皮士的生活方式很独特。科恩以为会听到那种“颓废的”、“没落的生活方式”之类的训词,结果大大出乎意料。
周恩来这样看待年轻一代,应该对今天的我们有所启示。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美国年轻人,嬉皮文化特征这么鲜明,被广泛地称为“垮掉的一代”,听起来、看起来也够可怕的,但事实上那一代并没有真的垮掉,他们当中还出了克林顿呢。
想看“80后”,先看“80前”。年轻人出问题,要在成年人身上找原因。“70前”怎么样,“60前”怎么样,“50前”怎么样?“成年人的世界”就是未成年人的“镜像”,“年轻一辈”守不住道德“底线”,“榜样”往往就来自“成人一代”。比如说到抄袭剽窃,如今在大学里,多少教授博导,都在伪装自己的学历,抄袭他人论文、剽窃他人成果,他们更是不以抄袭剽窃为可耻,反而以由此获得名利为光荣。面对诚信丧失、荣辱颠倒,要想“把颠倒了的世界给颠倒回来”,那么,首责在“80前”。
“颠倒的世界”的产生,“环境装置”是重要因素。早在1951年,奥地利心理学家依沃·科勒尔就做了一个著名的“视觉扭曲”实验,他让志愿者用50天时间,透过“棱镜眼罩”这一“装置”看世界,这种眼罩可使他们的视野向右偏转约10度,并使垂直线稍有弯曲。受试者在最初几天时间里感觉到世界很不稳定,走路和做一些简单的事情也有困难;但一周之后,他们就开始适应了,生活也能自理了。再过不久,一位志愿者甚至能够在溜冰场一展风采了……他们适应了“弯曲的世界”,于是“弯曲的世界”变得不再弯曲,而是“习以为常”了。50天时间的实验结束后,刚取下眼罩时对“正常的世界”又感到很不适应,但很快也就恢复了正常。
如果把今日一些“80后”看作是生活在“视觉扭曲”世界,而且已经视“扭曲”为“正常”,那么,我们不妨问一句:是谁给他们提供了扭曲世界的“棱镜眼罩”?“祸首”难道不是“80前”的成年人吗?
“80后”是一代人,不是一个人。一个不道歉的郭敬明,仅仅是一个不道歉的郭敬明。就算加上一群粉丝,也只是“一小撮”。何况他们还是“80前”给害的,因为“80前”是他们的父母、他们的老师、他们的先生、他们的榜样。先师们当然也用不着灰心,你们熏陶出来的“80后”,并不都是孬种。你看看这些互联网时代的“80后”年轻创业者的岁数:康盛世纪首席执行官戴志康25岁,PCPOP首席执行官李想25岁,MySee首席执行官邓迪25岁,总裁高燃25岁,MaJoy总裁茅侃侃23岁,非常在线首席执行官赵宁23岁,“创智赢家”畅网科技首席技术官陈曦24岁……该感叹“年轻多么可怕”了吧?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生活,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
对于“80后”,反思是需要的,迷失是不会的。我是“60年代”人,在个体上,我当然不喜欢一些“80后”的荒诞做法,但在整体上,我坚定地相信年轻的终将超过我们年长的;年长的“80前”反思自己的行为和作为更为重要,要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要说迷失,哪一代人没有过自己的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