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美传奇:我在“星座号”航母当大兵-人生
喜欢冒险当上美国大兵
1994年,21岁的北京小伙罗雪带着400美元,孤身一人前往美国佐治亚州立大学传媒系读书。大学毕业后,他开了一个家具店,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1998年7月的一天下午,非常炎热,罗老板躺在亚特兰大家中的沙发上昏昏欲睡,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你好,我来自美国海军,能否打扰你几分钟?”一个身材魁梧,身着军队制服的黑人笑眯眯地对罗雪说。
原来,那名黑人是美国海军征兵处的,他递给罗雪一本宣传册。“Letjourneybegin!”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封面上的这句话。其实这话怎么理解都行,比如“让我们开始环游世界吧”,因为宣传册里满是世界各地的美景,蔚蓝的海洋,细滑的沙滩,郁郁葱葱的岛屿……让人感觉当兵简直就是去度假,还是有钱赚的度假!
宣传册里简要介绍了美国海军的情况,以及服役者拥有的权利和应尽的义务,罗雪不由得产生了兴趣。
好像害怕罗雪改变主意似的,第二天一大早,对方又来敲门了。他给罗雪做了个测试,包括数理化和语言。题目其实并不难,但因为全部是英文,而且不是罗雪在美国的这几年所熟悉的日常用语,所以他看得有些吃力。不过最终还是通过了。
后来,罗雪和这位黑哥熟悉了,就问他当时在别人家“敲门推销”的成果如何,黑人说:“No!我那天实在是无聊,才敲你家门试试的,我已经三天没招到人了!”罗雪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从没看到他敲别人家的门。也就是说,如果对方不是心血来潮地上门推销,或者那天他恰巧不在家,那么自己的人生一定会是另一番景象。
罗雪笑称自己从小就是胆子大,喜欢冒险,觉得当大兵挺好玩、挺刺激的。在思想上,远没有上升到要为美国奉献青春和生命的境界。就这样,在妻子和家人的支持下,次年罗雪加入了美国海军。
登上航母当成航空兵
新兵训练结束后,罗雪被分到加州靠近洛杉矶海边的海军航空兵基地,他成为了隶属美国第三舰队的“星座”号航空母舰上的一名航空兵。接待的老兵对他很友善。基地一年四季如春,风景宜人,不仅有商店、麦当劳、银行、理发店、健身房、高尔夫球场,还有别墅居住,这令刚进部队的罗雪感觉像是进了度假村。“开始我以为只有军官才可以住别墅,后来,听带我的老兵介绍才知道,原来不仅是已婚的,需要和家属住在一起的都可以提出申请。”罗雪第一时间递交了住房申请,半年后,他便住进了别墅。
首次随“星座”号航母出海时,罗雪非常激动,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但由于这家伙实在太大,接连好多天,都没能把每个地方转完。
第一次出海的战士都要经历祭海的仪式,这是美国海军的传统。“祭海过的老兵会把新兵集中在甲板上,大声训斥他们并让其爬过肮脏的水池,里面有芥茉、辣椒酱、泥巴等,肉眼根本看不出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总之让人感觉十分恶心,只有爬过去才算通过祭海。”罗雪说,当时航母经过赤道子午线,甲板上有上千人,人声鼎沸,根本不像战舰,领导也不知道都跑哪儿去了,任由老兵折腾新兵。结束后船长便上来与大家合影留念,跟玩儿似的。
当然,玩只是少数时间,在航母上工作是十分辛苦的,每天要连续工作12~24个小时,罗雪的日常工作是负责E-2C“鹰眼”号雷达预警机的飞机安检。“我们既不同于空军也不同于海军,不光要负责飞机的安全,还有飞机与船联系在一起时的安全。我们P。C(飞机地勤官)要做的是特别重要而又极其琐碎的工作,除了安检、接收飞机,还包括洗飞机、给飞机加油等等。”
尽管P。C受到上级的极大重视,但美国海军又不会让军衔特别高的人去做这项工作,所以矛盾就产生了:有些素质不高的人也可能当上航空兵。有时候,罗雪就觉得自己的某些同事不太负责,干起活来马马虎虎,但没有办法,他只能尽量仔细地进行每一次检查。毕竟,这关乎飞机和飞行员的安全。
舰载机在航母上频繁起降时,像摔机之类的事故很难避免,这种事在美国大名鼎鼎的“小鹰号”、“企业号”等航母上都发生过很多次。罗雪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次F/A-18(“大黄蜂”)战斗/攻击机的失事。2000年8月的那天,龙卷风已经肆虐了一阵子,就在离航母的甲板不到50米的地方,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它如同蛟龙出水般的爆发力。
“对于航母来说,大风大浪甚至海啸都不能将这个庞然大物掀翻。船上要做的是对飞机的保护。风浪乍起之时,所有的飞机都要被十二条锁链牢牢地锁在甲板上,或放置在下面的机库内。”罗雪说,当时风越刮越猛,有一架大黄蜂战机出去执行任务,返航时却无法着舰。“之前我们在自己机舱检查的时候,已经透过窗户看到这架大黄蜂连续两次着陆都没有成功。”
后来,在工作间的电视机中,罗雪看到监视器里一个小亮点正在屏幕前方的远处,逐渐变大,朝着航母的甲板方向而来,当几乎能看到飞机的身形时,突然屏幕里听到指挥塔军官的叫声,“抬高,抬高!”紧接着,那个亮点一头扎入海里……
持续一夜的搜救,直到第二天天亮,才找到已变成两截的飞机残骸和一个头盔。事后有人分析,“大黄蜂”的飞行员之所以没有迫降,可能是不想撞在航母上,怕给“星座”号上的其他飞机和人员带来损失和伤害。
罗雪说,4天之后为那名飞行员举行了葬礼,他的妻子用飞机接到航母上。“我们所有人都换上了最正式的‘大礼服’,在甲板上排成庄严肃穆的方阵,聆听大队长的悼词。悼词高度赞扬了这个新兵的英勇,和他为美国海军作出的牺牲。”从遗像前走过时,罗雪深深地凝视这个年轻的、第一次上航母的飞行员,觉得他很帅,有点像汤姆·克鲁斯。
回国出书引起轰动
罗雪曾无数次随舰队赴太平洋和中东地区十多个国家,尽管曾多次遇险,但每次都出色完成了飞机的保障任务,一直保持着零事故的记录。期间他多次立功,2001年被舰队评选为“最佳海员”,军方还特意将其名字“罗雪”和出生地“中国、北京”印在了“鹰眼”号大型预警机上!
2007年回国探亲时,罗雪跟一些朋友喝酒聊天,谈起在美军航母上的这些有趣经历,大伙都特别新奇,所有人都说他应该写本书。一直到2023年,因为父亲生病在南宁住院,此时已经退役的他,除了陪父亲以外,就专心用闲暇时间来写书。
2023年1月11日,由现代出版社重磅推出的《我在美国航母当大兵》,一上市就引起轰动,短短一周内,销售量便突破10万册。
谈到我国的首艘航母,罗雪感慨地说,当时他和一些美国同行都没有想到,歼-15舰载机第一次试飞就奇迹般地成功了,而且起降动作做得都非常精准、漂亮。就是在玩了几十年航母的美国,这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首次起降哪有不出一点事故的?可见,我们舰载机飞行员的驾机本领是非常厉害的,就连欧美军方人士都纷纷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