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在爱着,用最用力的方式-情感
1
以前上学那会儿,认识一个走读生,叫徐媛媛。每天晚上下了自习,她会骑着自行车回家。她的自行车常常放在女生宿舍楼前的车棚里。那时候,一个哥们儿喜欢她,于是天天去扎车胎,于是她每天只好推着车回家,我哥们儿就一直陪她走,当然是那种偷偷的。看到她上了楼回家,他便疯跑回学校。
有一天,徐媛媛跑到我们班找到我,说要商量一件事。我问,咋了?她哭笑不得地说,你跟你哥们儿说一声,让他别再扎我的车胎,好吗?关键是我没钱补胎了。我在教学楼的楼道里笑得人仰马翻,我说,要是主胎不报废,哪有备胎的份儿。
我之所以认识徐媛媛,因为那时我俩都是艺术生,我们常常在大舞蹈室碰面,她跳她的天鹅湖,我读我的席慕蓉。真正的革命友谊是建立在一起做坏事,一起翻墙去校外打台球,我请她吃加肉的麻辣烫,她给我带她妈包的三鲜馅儿大包子。
我哥们儿王胖子是这么跟我说的:有时候,你喜欢一个人可能就是一瞬间被拿下的,她的岁月静好迎面袭来,你缴械投降,自此后信誓旦旦地非她不娶。那天他推开舞蹈房的门,看到徐媛媛在压腿,那一瞬间的感觉“这个妹妹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也是从那一天起,王胖子开始白天写情书放气球,晚上扎车胎给车放气,然后偷偷陪徐媛媛回家,再疯跑回学校,整个人几乎魔怔了,坚持了一个月,他瘦了16斤。王胖子定义那段时光叫作爱情守恒定律,晚上放的气白天再还给你,你失去的东西一定会在另一个空间加倍偿还给你。
我想起王胖子写过的一首情诗,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直视红烧肉和冰激凌了:
我有红烧肉一盘,二楼食堂偏西北。
你愿不愿意拿你酒窝里二两小酒换?
我有冰激凌一支,操场西边小卖部。
你愿不愿意拿夏天一场燥热跟我换?
我有小命一条,你转身回头就看见,
你愿不愿意拿余生多多赐教跟我换?
王胖子准备表白的时候,买了一把伞,然后就等下雨——他觉得下雨浪漫,就算被拒了,大雨可以掩饰他的狼狈。可惜,一直晴天,一直晴天,他等不及了,主要是劲敌出现了——徐媛媛的青梅竹马。王胖子哪受得了,直接扛着伞,就冲进阳光里。
徐媛媛问他,有事?
王胖子支支吾吾的,打开伞,说,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和你的心上人,一起尝尝冰激凌和红烧肉哦。
徐媛媛问,你确定红烧肉和冰激凌放一起会很好吃?
王胖子说,贼好吃,我带你去尝尝!
…………
那年夏天迎来了高考,两个人填的三个志愿都一模一样。徐媛媛被第一志愿录取,去了成都;王胖子被第二志愿录取,去了北京。从此,两个人开始了异地恋。总以为毕业后,可以在一起,可是毕业后,徐媛媛留在了成都工作,王胖子也在北京找了一份很不错的工作。
2
5年异地恋,你说什么感觉?大概只有一堆火车票最懂,那些深夜的车次最懂——没在深夜的火车上哭过,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作孤独。你说一个人吃火锅孤独,好歹有羊肉宽粉生菜鱼丸陪着呢,如果你在火车上省一包泡面的钱,那只有咕咕叫的肚子替你吹着去见一个深爱的人的冲锋号——爱不会让一个人孤独,胃空了那才叫孤独。
后来王胖子想通了,辞职了,没告诉徐媛媛,打算给她一个惊喜,打包行李去了成都。火车到站,王胖子开心地给徐媛媛打电话,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告诉你,你要先听哪一个?
徐媛媛说,我也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告诉你,你要先听哪一个?
王胖子说,你先说。
徐媛媛说,你先说。
王胖子说,来车站接我吧,我辞职了。我觉得我这一辈子不能没有你。以前是我傻,以为只要深爱,天南海北都是爱;现在我知道了,只有你在我身边那才叫爱,我们拼命地工作,不就是为了在一起吗?
徐媛媛应该是哭了,她说,我在去北京的动车上,我也辞职了。
听说成都火锅鲜香辣爽,我想试试,听说北京烤鸭酥香入骨,我想尝尝。你从阳光里来,我到雨里去。倘若翻山越岭,你就是最美的风景,倘若沉入海底,你就是最美的珊瑚。别怕万水千山阻隔,往前走,就是千山万水,唯愿你十年后提着老酒回家,桌上三菜一汤,一生豁达有趣,做喜欢的事,且相爱的人就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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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们都在爱着,用最用力的方式,耗尽运气勇气力气,在所不惜。你看,我们都在爱着,不一定是最对的方式,我们花时间就是去寻找一种跟你最接近的气场,万般皆下苦,唯有爱你敢倾城。
你说,爱多简单,我想跟你在一起;你说,生活多简单,80岁的时候躺在摇椅上聊聊18岁那年;你说,我爱你啊!我回答,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信了你的邪,一辈子。